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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泊雨聽著他唐僧一樣的絮絮叨叨,實在是忍無可忍,暗中醞釀了一口唾沫正準備革命烈士般地朝面前的臉上吐過去。耿炳文和夏天回來了。
「無庸,咱們走,這裡交給夏大人了。」
梁泊雨及時把到了嘴邊的唾沫又咽了回去,直勾勾地盯著夏天,想問他跟耿炳文說了什麼。夏天不看他,揹著手不緊不慢地踱到剛才耿炳文坐過的地方緩緩坐下了。
耿炳文和盛庸離開,過了一會兒,夏天忽然對站在一旁還拿著鞭子的獄卒說:「你也走吧。」
獄卒看看整個刑訊室裡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那我再叫其他的人過來?」
「不用了,有需要的話我會再叫你的。」
獄卒只得領命,把鞭子放到手旁木桶的邊上,也離開了。聽著他的腳步慢慢走遠,夏天立刻站起來衝到了梁泊雨身邊。
耿炳文和盛庸走到監牢入口的時候,沈憲正縮在一個角落裡,伸著耳朵細聽裡面的動靜。看見耿炳文他趕緊低下頭,又往陰暗處裡挪了挪。可耿炳文走了幾步,還是停下回過了頭,「沈大人?」
沈憲見躲不過了,只好跨上前去做了個揖,「耿大人。」
耿炳文朝監牢深處回望了一眼,「怎麼?夏大人這次來查案,錦衣衛也參與其中了?」
「不是的,下官來真定是有其它公務在身,與夏大人的案子無關。只是正巧同路,便一起過來看看。」
公務?難道是來監視我的?耿炳文不是好眼神兒地看著沈憲。
當年跟耿炳文一起隨朱元璋打天下的舊臣被錦衣衛一個個收拾掉之後,現在只剩了他老哥兒一個。看見錦衣衛的人,他自然是覺得百般地不順眼。不過人未犯我,耿炳文也並不想去得罪他們。況且現在錦衣衛處處低調,朝中的人也都看在眼裡。只是他們行事依然鬼祟,遭人厭惡,耿炳文是能躲則躲,不想跟錦衣衛的人有什麼交集。
於是耿炳文說自己還有事,讓沈憲自便,就和盛庸又繼續往外走了。
沈憲聽了聽,牢裡沒了動靜,趕緊往裡面跑過去。
進到刑訊室,沈憲一眼看見夏天正在給木樁上的梁泊雨解手上的繩子。他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去開始幫忙。
繩子解開了,夏天和沈憲把梁泊雨扶到旁邊一塊乾燥的空地上倚牆坐好。夏天對沈憲說:「沈大人,勞煩你回官驛去找十個都察院的護衛過來。」
沈憲站起來看看梁泊雨,「大人是要讓自己的人來保護梁大人嗎?」
「是看守。」
「可是……這事要是傳回到金陵的話……」
「怎麼?你是要去密報給我父親,還是想回去啟稟聖上?」
「下官不敢,只是耿大人他……」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快去給我找人來吧。」
看著沈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夏天跟過去又仔細看了看,確定了附近再沒有其他的人,他掀起自己的外袍,從中衣上撕下一塊衣角,放到應該是剛才沾溼鞭子用的木桶裡透了透水又擰乾,走到梁泊雨身邊蹲了下來。
夏天輕輕擦著梁泊雨沾滿了泥印和血汙的臉細細端詳。他的頭髮長長了,半長不短地蓋在額頭上柔和了臉部的線條,讓他少了幾分匪氣。帥還是一樣的帥,只是此刻他左側的顴骨腫得老高,跟青紫的左眼眶連成一片,腫得連內雙的眼皮也變了單層。弄得一眼大一眼小的不說,整個臉看起來都是偏的。另外他下唇的右側也翻出來,露出了上面一層厚厚的血痂。
夏天順著梁泊雨的身體向下看過去,除了胸前刺眼的一抹血紅,比較引人注目的還有他腿上的一處刀傷。在腿的外側,褲子是破的,看得見裡面大腿上血肉糢糊的一片。
夏天看梁泊雨,梁泊雨也在看他:依然是白白淨淨的一個人,濃密的睫毛和眼睛下面可愛的突起隨著主人的目光流轉偶爾抖動。
梁泊雨突然覺得也許夏天到金陵去是正確的,最起碼現在那裡很安全。
「你怎麼會來這兒的?」兩人互相看了半天,梁泊雨耐不住寂寞先問了出來。
夏天沒回答,站起來去重新透乾淨了撕下來的衣角又回來蹲下。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梁泊雨胸前的傷口。
「嘶──啊!」梁泊雨齜牙咧嘴地叫喚了一聲。
「你還知道疼啊?」
「靠!當然知道了!」梁泊雨被問得搓火兒,剛才四目相對,情意綿綿的氣氛就此打破。
「知道疼你還衝鋒陷陣?知道疼你還破口大罵?知道疼你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