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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泰和黃子澄這幾個建文帝的主要領導班子都在。夏天本來不想當著他們的面說出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可建文帝一再地讓夏天有什麼話儘管直言,他只好把幾個疑案的來龍去脈說了,然後提出自己的質疑,說要去真定等地仔細地調查一下。
結果出人意料,在場的包括建文帝在內,對夏天的話都表示了不同程度地吃驚,很明顯他們對於夏天所說知之甚少。方孝孺更是在說明自己完全不知情之後,表達了極大的憤慨。
夏天有些傻眼:開始後悔自己想去真定心切,沒有考慮到整個事情既然壓了這麼久,不能排除是夏文敬有意隱瞞,自己的舉動未免草率。同時也很疑惑:這麼大的事,難道夏文敬沒在朝上稟報過?即便不在朝上說,憑之前瞭解到的他為人處事耿直清廉的態度,私下裡他怎麼也該把如此嚴重的問題跟皇上透露一二啊!
建文帝果然開始發問了。
「子矜,你今天說的這些情況,雖然朕也曾略有耳聞,可在你從北平回來以前,有關官銀統計數目有出入和部分鑄造成色有問題的案子,你都是有了結果才呈報給朕批閱檢視的。而且你原來不是說涉及的人員和範圍有限,是地方小吏財迷心竅偶爾為之嗎?怎麼剛才經你如此分析,好像很多事情遠遠不是你離京之前說的那麼簡單啊?難道是都察院又收到了新的申狀,瞭解到了什麼新的線索嗎?」
夏天一向不善於騙人,可這兩個月來在宮裡和都察院不得不每天對著人裝傻編慌卻也不是白練的。他趕緊冷靜了一下,腦子裡飛快地轉了轉,站起來撲通一下跪了,「啟稟聖上,前一段時間為了削藩的事都察院一直都在忙於調查與各個藩王相關的案子,沒有時間去仔細研究跟已結案件類似的申狀。可這次回來,因為沿途經過了山西、山東等地,更加了解了這些地方民間官銀轉私和寶鈔兌換的情況,所以才把以前的案件翻出來重看,發現了一些問題。請陛下治臣辦案不利,失察之罪。」
夏天說完把頭貼到地上不動。
建文帝想了想說「藩王作亂,情有可原」,讓他起來,然後看看齊泰和黃子澄,「尚禮,束清,你們對這事是怎麼想的?」
齊泰跟黃子澄又互相看看,齊泰先說話了,「微臣以為,官銀的熔鑄及兌換乃國家金銀財貨流通之根本,輕則擾亂地方百姓民生,重則危及國庫,影響軍餉調配。而夏大人說懷疑耿大人出師不利可能跟各地官員濫職貪汙有關也言之有理,此事必須嚴加徹查。但如果真的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臣覺得如果追查到底恐怕跟京中大員脫不了干係。所以派夏大人去真定的話,應該秘密行事,以免打草驚蛇。」
秘密前往──夏天彎了彎嘴角,他正求之不得。
齊泰說完,黃子澄和方孝孺都表示了贊同。建文帝自然沒理由反對,很痛快地便下了旨:命夏文敬即刻著手準備,明日啟程,領僉都御史及都察院護衛百人,前往真定,調查保定、河間等地官銀出入不明一案。並給夏天賜了塊御用令牌,意為見令如見皇上,必要之時可以調動當地都司人馬。
夏天很是意外,本來只想能順利離開金陵就是萬幸,沒想到皇上竟然還會賜這麼個令牌給他,這不就相當於傳說中的尚方寶劍嘛。這一刻,夏天已經被建文帝對自己的信任感動了。又想起這些天來,建文帝在早朝上多次跟眾臣商討要更變律令、減輕刑罰、合併州縣、裁減冗員,還讚賞方孝孺提出要再興井田制的做法。夏天現在發自內心地覺得建文帝如果不是後來敗給了燕王,一定能是個仁愛之君,治世興國肯定沒有問題。
可感動歸感動,夏天還沒幼稚到以為自己可以改變歷史。他沒再多說什麼,痛痛快快領旨接了令牌,便趕回都察院挑選隨行人員去了。
因為是要秘密調查,夏天得稱病在家,讓人到早朝上給自己告假。所以這事瞞得了別人,瞞不了夏紀。晚上回到家,趁著吃飯的時候,夏天把要去真定的事跟夏紀說了。沒想到夏紀勃然大怒,直說夏天這是捅了馬蜂窩,要把九族親人都往火坑裡推。
夏天不解,說不過是拿了朝廷的俸祿,在儘自己的本分。
夏紀把筷子摔到桌上,「見你能跟梁崢約定好給自己留了退路。還以為你在北平吃了苦頭,能稍改脾氣。沒想到到頭來你還是心心念念地要敬你的職、盡你的忠!本分,本分,都擱置的案子了,你還折騰它做什麼?!真定那邊打得正歡,你不說誰會去管它什麼官銀私銀?!再說私挪官銀,私挪官銀啊!?幾個案子下來,相關官員都被收拾了。什麼樣的人、在朝中有怎麼樣的牽連才能幹出這樣的事來?你不能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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