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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小腿兒哭得更歡了。夏紀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個男孩兒。
怎麼辦呢?走得匆忙,除了錢什麼都沒帶啊!夏紀往自己身上看了一下,有了。他先兩手倒換著脫了外服鋪到地上把孩子放下,然後脫了中衣又脫內衣。最後他用內衣把孩子包好,自己再把衣服穿上。
可抱起孩子晃了晃,他還是哭。夏紀想想:大概是餓了。轉身從馬上摘下裝水的皮囊,衝了下手之後,他用手指沾了水遞到孩子嘴邊。水滴順著嬰兒粉嘟嘟的小嘴流進去,他果然立刻不哭了。夏紀又沾水,再給他喝。結果幾下之後,孩子把小嘴兒一揪,直接吸住了他的手指,而且一邊吸,他兩個圓滾滾的熟蛋清一樣的小腮幫子還在來回蠕動。那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手指又癢,夏紀忍不裝呵呵呵」地笑出了聲兒。
又餵了幾下,夏紀覺得差不多了。只要他不哭,能先帶著上路就行。小嬰兒沒有意識到已經沒有東西再流進嘴裡,但肚子不難受了剛才也哭累了,現在他開始張著眼睛努力地想要感知周圍的一切。一雙又黑又大的瞳仁上下左右地移動,眼角還掛著沒幹的淚花。
夏紀心裡怦然一動:要不……我養著吧!
又看了一會兒,夏紀下定了決心,一手抱住孩子翻身上馬,另一隻手一扽韁繩,繼續往北城門趕過去了。
梁庸拼了命地夾馬,可沿著一路的蛛絲馬跡追過來,就是不見夏紀的蹤影。氣得他在心裡直罵:該死的元緒!平時行軍怎麼沒見你有這速度?!
昨天早上樑庸一醒過來就發現夏紀不見了,開始他沒在意,可是後來發現夏紀的馬也沒了,他這才覺出不對勁兒來。
其實早在幾年前,在夏紀一次受傷昏迷的時候,梁庸就在他的身上發現了「大內親軍」的牌子,他當時就明白了夏紀是皇上派來監視自己的。不過樑庸自覺沒什麼短處怕被抓住,而且夏紀除了沒表明真實的身份,對他的忠心耿耿和領兵的能力他都看了在眼裡。梁庸知道夏紀是身不由己,也不相信他對自己是虛情假意。於是待他如常,從沒問過那親軍御牌的事。
看來是又接到什麼新的旨意了。梁庸一個人站在空空蕩蕩的軍帳裡覺得很是失落。想起昨晚酒後他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梁庸忽然生出幾分怨恨:知道你是不能違抗聖命,可就不能道個別才走嗎?昨天還跟我把酒言歡,回憶了那麼多一起並肩殺敵、醉臥沙場的往事,不是成心讓我難受嗎?
不行!梁庸一咬牙,轉身掀開軍帳,「來人!備馬!」
在往前就是北平了,看來他是想取道濟南經徐州回金陵。梁庸已經成竹在胸:你兩天沒停,今晚一定得進北平休息,我就不信追不上你!
正要給馬屁股上再加一鞭,梁庸忽然在眼前的石頭坡上看見了一團白色的東西。他勒緊韁繩減慢速度,朝那團東西走了過去。
等靠近了,梁庸以為自己眼花:怎麼像個孩子?他趕緊下馬走到跟前細看──果然是個嬰兒。
死了嗎?梁庸小心翼翼地蹲下來,伸耳朵聽了聽:原來是睡著了。那孩子叉著兩條小胖腿,張著胳膊,居然睡得很香。
天啊!這是誰家的孩子?天都要黑了,連包都沒包,就這麼丟在大石頭下面,誰能看見?!這要不是我眼尖,扔這兒一宿,不餓死也凍死了!梁庸很心疼地把孩子抱了起來,又朝旁邊看看。
嗯?這是什麼?梁庸從地上撿起兩個被不知用什麼做的線捆在一起的金屬環。兵器嗎?好奇怪,這天下還有我沒見過的兵器?梁庸把那東西拎在手裡揮了揮,覺得不像兵器倒像刑具。
這又是什麼?梁庸眼睛一掃,又在旁邊看見一堆爛布。拎起來再看:褲子嗎?怎麼全是破洞?進一步仔細檢視,發現上面還有血跡。梁庸皺皺眉頭,把褲子丟在貌似刑具的東西上,心想:這孩子的父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還是先把他救了再說吧。
梁庸站了起來,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辦:老大剛過世不久,難道是天意?老天想再送我個孩子?現在怎麼辦呢?不能帶回兵營啊。嗯……夫人正在保定孃家,不如就近送過去好了,她一定高興。讓她在岳父家再呆幾個月,到時就說是她又生的,直接抱回大寧去就行了。可是……元緒……
這時孩子忽然醒了,沒哭,揮舞著蓮藕似的小胳膊在梁庸胸前杵了一拳。梁庸看看他的小拳頭,覺得有些奇怪。伸手扒了扒,從孩子的手裡摳出個白色的物件兒。
這個是……棋子?梁庸放在手心裡看了看,又掂了掂。嗯,應該是塊玉,一定是能證明孩子身份的東西,得給他留好,等將來做成個玉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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