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裡摸出了兩千一百塊錢，然後，又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身上帶的僅有的幾百塊錢都給了醫院。

醫生告訴他：“不夠。最少要交三千塊。”

郎橋有些為難地說：“你們先救他的命吧，欠下的錢我會想辦法的。”他只是說說大話而已，以後想什麼辦法，他自己也不知道。

醫生說：“這事得請示院長，我們無權處理。”

郎橋去找院長。

醫院的院長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一襲白大褂裹著富態的身子，白胖白胖的，彎眉細目，臉盤子挺大，鼻子有些扁平，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一位慈祥善良的知識女性。果然，郎橋把難處跟她訴說了以後，她動了惻隱之心，雖然押金不夠，但最後還是同意給受傷的小夥子進行檢查，好在沒有傷筋動骨，都是皮肉之傷，傷口消毒清洗後進行了包紮，打了消炎針。

小夥子叫郭敬，洗去了臉上的血跡和汙垢露出了一張白淨的國字臉，腦門兒和眼睛都挺亮，上下唇又肥又厚，一張嘴就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最突出的是兩隻耳朵挺大，緊緊地貼在腦袋上。郭敬告訴郎橋，他是來這裡打工的，他有一個女朋友，跟他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他的女朋友因為身材好，又有幾分姿色，被公司老闆看中了，就千方百計引誘她做了二奶。他找公司老闆說理，公司老闆陰險地冷笑著說，這事真的沒有道理可講，誰讓你不是老闆，而是一個打工的呢？他又找女朋友，問到底為什麼對他這樣薄情？女朋友告訴他，她想馬上有車、有房子，而你不能給我，而他能滿足我現在的願望。如果我跟了你，不知是猴年馬月才能有車、有房子。此後，還沒等他向老闆遞上自己的辭呈，老闆就把他解僱了。本想再找一份工作，賺錢養活自己，可是，在路上發現幾個男人在搶劫一個女人的包，他就衝上去幫助那個女人，沒想到，包沒奪回來，他還被打倒了，還捱了歹徒好幾刀，後來，那個女的也嚇跑了，幾個搶劫的也跑沒影了。小夥子說，老弟，多虧了遇上你，我當時被他們打蒙了……

郭敬比郎橋大，今年二十八歲。郭敬自我介紹，他在中原大學讀碩士時，幫助導師撰寫一本二十多萬字的著作，資料和初稿幾乎都是他搞的，但後來此書出版後，導師只署了自己的姓名，在書的後記裡也沒提到他的名字。他憤怒之下，本想向學校舉報導師的卑劣行徑，但這事被另一個老師給壓下去了。此後，他打心眼裡瞧不起那個導師，也沒心思再聽他的課，一氣之下，就輟學了，流浪江湖打工。沒想到，出門在外，舉步維艱……

雖然郭敬的傷勢不太重，但住一個星期的院，住院費也在三千元以上，現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醫院，還虧欠醫院五百多元。上哪兒弄錢去呢？實在沒辦法，郎橋就找到醫院的院長，央求她允許兩人留下身份證簽署欠條，等兩人掙夠錢，馬上歸還所欠的住院費用。

第一章　懵懂出走（3）

院長遲疑了好半天才答應了他們的請求，“那我就破例照顧你們一回。”

這樣，郭敬就辦理了出院手續。兩個人身上都沒有錢，但又都餓得不行，郎橋說：“大哥，你到前面的廣場上休息一下，我看看上哪兒去打一份零工，掙點錢咱倆好填飽肚子。”

郭敬說：“老弟，咱倆一起去找活兒。”

郎橋說：“大哥，你剛剛出院，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還是我一個人去找活吧。”

郭敬說：“那不行，咱哥倆一起去，我沒事了。”

於是，哥倆兒就在大街小巷上轉悠找活，他們來到一個工地，工友們正在搬運水泥。郎橋試探地問可否讓他們也參加搬運，掙點零花錢？一個管事的說，可以，五角錢一袋，行嗎？郎橋說，行行。這樣，郎橋跟郭敬一起，每人幫助搬了七十袋水泥，共計賺了七十元。有錢了，他們找了一家大眾浴池，衝了個澡。走出浴池，郎橋說：“走，吃羊湯去，我還真的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於是，郎橋跟郭敬找了一家回族飯館，點了兩大碗便宜的羊湯，又點了一盤素炒土豆絲，四個饅頭。這是菜館裡的菜譜上最便宜的菜了，郎橋知道他們口袋裡的錢不多，只能這個樣子了。

實在是太餓了，他們每人先吃了兩個饅頭，然後郎橋舉起盛羊湯的大碗說：“來，大哥，為了我們的緣分，就以湯代酒，來喝一口。”

郭敬忙說：“應該我先敬你，我得感謝老弟救命之恩啊。”

郎橋說：“哪裡哪裡，還是我們有緣分啊。說真的，我打看到你，我就沒有陌生的感覺，這就是投緣。以後，你就永遠是我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