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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在她那如長春藤般的玉臂上來回滾動了十幾次,然後,兩個男人謙讓了一番,火微笑著將大鼻子遞給滑膛。滑膛緩緩舉起槍,當冰涼的槍口觸到太陽穴時,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和孤獨向他襲來,他感到無形的寒風吹透了世界萬物,漆黑的宇宙中只有自己的心是熱的。一橫心,他連扣了五下扳機,擊錘點了五下頭,彈倉轉動了五下,槍沒響。咔咔咔咔咔,這五聲清脆的金屬聲敲響了黑冰狼的喪鐘。全班同學歡呼起來,火更是快活得流出了眼淚,對著滑膛高呼她是他的了。這中間笑得最輕鬆的是黑冰狼,他對滑膛點點頭,由衷地說:“東方人,這是自柯爾特②以來最精彩的賭局了。”他然後轉向火,“沒關係親愛的,人生於我,一場豪賭而已。”說完他抓起大鼻子對準自己的太陽穴,一聲有力的悶響,血花和碎骨片濺得很瀟灑。
之後不久滑膛就畢業了,他又戴上了那副來時戴的眼鏡離開了這所沒有名稱的學校,回到了他長大的地方。他再也沒有聽到過學校的一絲訊息,彷彿它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似的。
回到外部世界後,滑膛才聽說世界上發生的一件大事:上帝文明來了,要接受他們培植的人類的贍養,但在地球的生活並不如意,他們只待了一年多時間就離去了,那兩萬多艘飛船已經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回來後剛下飛機,滑膛就接到了一樁加工業務。
齒哥熱情地歡迎滑膛歸來,擺上了豪華的接風宴,滑膛要求和齒哥單獨待在宴席上,他說自己有好多心裡話要說。其他人離開後,滑膛對齒哥說:“我是在您身邊長大的,從內心裡,我一直沒把您當大哥,而是當成親父親。您說,我應當去幹所學的這個專業嗎?就一句話,我聽您的。”
齒哥親切地扶著滑膛的肩膀說:〃只要你喜歡,就幹嘛,我看得出來你是喜歡的,別管白道黑道,都是道兒嘛,有出息的人,哪股道上都能出息。
“好,我聽您的。”
滑膛說完,抽出手槍對著齒哥的肚子就是一槍,飛旋的子彈以恰到好處的角度劃開一道橫貫齒哥腹部的大口子,然後穿進地板中。齒哥透過煙霧看著滑膛,眼中的震驚只是一掠而過,隨之而來的是恍然大悟後的麻木,他對著滑膛笑了一下,點點頭。
“已經出息了,小子。”齒哥吐著血沫說完,軟軟地倒在地上。
滑膛接的這樁業務是一小時慢冷卻,但不錄影,客戶信得過他。滑膛倒上一杯酒,冷靜地看著地上血泊中的齒哥,後者慢慢地整理著自己流出的腸子,像碼麻將那樣,然後塞回肚子裡,滑溜溜的腸子很快又流出來,齒哥就再整理好將其塞回去……當這工作進行到第十二遍時,他嚥了氣,這時距槍響正好一小時。
滑膛說把齒哥當成親父親是真心話,在他五歲時的一個雨天,輸紅了眼的父親逼著母親把家裡全部的存摺都拿出來,母親不從,便被父親毆打致死,滑膛因阻攔也被打斷鼻樑骨和一條胳膊,隨後父親便消失在雨中。後來滑膛多方查詢也沒有訊息,如果找到,他也會讓其享受一次慢冷卻的。
事後,滑膛聽說老克將自己的全部薪金都退給了齒哥的家人,返回了俄羅斯。他走前說:送滑膛去留學那天,他就知道齒哥會死在他手裡,齒哥的一生是刀尖上走過來的,卻不懂得一個純正的殺手是什麼樣的人。
垃圾場上的拾荒者一個接一個離開了,只剩下目標一人還在那裡埋頭刨找著,她力氣小,垃圾來時搶不到好位置,只能藉助更長時間的勞作來彌補了。這樣,滑膛就沒有必要等在這裡了,於是他拿起大鼻子塞到夾克口袋中,走下了車,徑直朝垃圾中的目標走去。
他腳下的垃圾軟軟的,還有一股溫熱,他彷彿踏在一隻巨獸的身上。當距目標四五米時,滑膛抽出了握槍的手……這時,一陣藍光從東方射過來,哥哥飛船已繞地球一週,又轉到了南半球,仍發著光。這突然升起的藍太陽同時吸引了兩人的目光,他們都盯著藍太陽看了一會兒,然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當兩人的目光相遇時,滑膛發生了一名職業殺手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手中的槍差點滑落了,震撼令他一時感覺不到手中槍的存在,他幾乎失聲叫出:果兒——但滑膛知道她不是果兒,十四年前,果兒就在他面前痛苦地死去。但果兒在他心中一直活著,一直在成長,他常在夢中見到已經長成大姑娘的果兒,就是眼前她這樣兒。
齒哥早年一直在做著他永遠不會對後人提起的買賣:他從人販子手中買下一批殘疾兒童,將他們放到城市中去乞討,那時,人們的同情心還沒有疲勞,這些孩子收益頗豐,齒哥就是藉此完成了自己的原始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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