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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的眸光漸漸深沉明亮,語氣也溫柔許多:“那是自然,棲情永遠是繹哥哥最心愛的女孩。”
我到底已不是當年那個十三歲的小女孩了,心裡跳了一跳,便覺出他話中似另有深意來,忙道:“對,繹哥哥也永遠是我的好哥哥。”
哥哥而已,繹哥哥,你可千萬別有旁的意思啊!我已有了白衣了,多了一個安亦辰,已讓我不勝其煩,絕不能再多出一個蕭採繹來!
哪知,蕭採繹下句話便讓我大是愕然:“繹哥哥麼,自然永遠是你好哥哥。但旁的人,你可要小心了。特別是那個白衣,我總覺得他陰陽怪氣,怕對你不懷好意呢!”
我失聲笑道:“繹哥哥你說什麼呢,我十四歲就和他認識了。這些年,他幫了我不知多少次呢!”
若無我的白衣,便是繹哥哥,也無法把我從安氏手中救出來吧!
又想起那個給關著的安亦辰了,一時心煩意亂,不讓蕭採繹再說白衣的不是,藉著要睡午覺,連推帶搡把蕭採繹推出了門。
一回頭,夕姑姑含了淚,已在往食盒裡收拾飯菜準備送給安亦辰了。她一邊收拾,一邊羅嗦著:“那孩子瘦了好多啊,臉上雪白雪白的,生生給折磨成那樣!估計心裡也很不好受吧,他一向要強……”
夕姑姑的年紀可能真的大了。她年輕時,似乎沒那麼羅嗦。
夕姑姑去了大約半個時辰就回來了,總以為她達成心願會開心些了,誰知她一回房便守到我床邊哭,生生把我的瞌睡全給哭光了。
“夕姑姑,怎麼了?”我心裡嘀咕,難不成獄卒膽大包天,弄死了安亦辰不成?
“他不肯吃。他說他吃不下。我就奇怪就幾天時間怎麼就虛弱成那樣,原來他根本不曾好生吃東西!他生生想作踐死自己啊!”夕姑姑哭得肝腸寸斷,淚眼迷離地求我:“公主,那孩子心腸裡只有你,不然你去勸勸他好不好?”
122。飛花篇:第二十八章 襄王有心向孤燈(一)
我有些茫然地盯著夕姑姑原樣提來來的食盒,震驚了好久,才回答道:“好,我去。”
安亦辰,那般驕傲堅強的人,居然有了求死之念?可我已經不想他死了,絕對不想!
地牢昏暗的甬道里,夕姑姑提了琉璃燈,戰戰兢兢地在前方引著路,哽咽道:“公主,你看,這裡是人住的地兒麼?”
獄卒將牢門開啟了,恭敬地退下,留下我掩了鼻子四下張望。
褐黑的牆,潮溼的地,冰冷的鐵柵,腐爛的稻秸,垂落的鐐銬和無聲的人影。
那個,單薄無力得像紙一樣的人影,是安亦辰麼?
我有幾分不相信,輕輕喚夕姑姑:“夕姑姑,他是安亦辰麼?你把燈提過來!”
“公主,他……他是亦辰!”夕姑姑將燈拿得更近一些,放在地上,小心地將那人凌亂的長髮後面攏住,露出蒼白瘦削的面頰。撲在眼底的長睫,在本就暗黑的眼圈映了深重的陰影,看不出一點原來的敏銳靈動。
但這人顯然是安亦辰,那曾用很溫柔的眸光整半夜偷偷看我的安亦辰,不惜為我六親不認的安亦辰,被我騙得好慘的安亦辰。
“你為什麼不吃飯?”我有些賭氣般將食盒的飯菜一一端出來,道:“快些吃了吧,等我弟弟回來了,你也好有力氣回晉州去。”
“呵!”安亦辰終於有了反應,原本燦若星子的瞳仁,黯淡無光地在我面頰一掠而過,泛了一絲嘲諷笑紋,別向另外一側,望向牢獄最陰暗的角落。
隱約,那暗處有老鼠吱吱叫著,從這邊牢籠迅速竄開了。
我皺眉道:“夕姑姑啊,這裡有乾淨一點的牢房麼?”
夕姑姑苦笑道為:“公主,天下的牢獄,都是這個樣子的,這裡是兵家要塞,牢獄更是骯髒,好不了的。”
我看安亦辰並沒有理睬我的意思,自己動手取了小碗的飯來,用筷子夾了送向他口中。
安亦辰緊閉了嘴唇,側過臉去,看也不看我。
我也知這一次是我著實對不住他,也不由自己心虛,垂了頭道:“安亦辰,我知道我這次算計你是我太過份了。那咱們說好了,等你以後出去了,若有本事再捉住我,你給在這勞麼子地方關多久,也就把我關多久,好不好?”
安亦辰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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