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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姑娘醒了!”有人匆匆說著,接著帳幔撩開,兩名形容清秀的侍女笑語嫣然出現眼前。
我定了定神,才想起我昏迷前發生的事來。
顏遠風死了,母親暈過去了,我也暈過去了。我們應該都落到了安亦辰手中,包括我的幼弟君羽。
“這是哪裡?”我拉了拉身上穿的絲質寢衣,發現自己脫臼的手臂已經接好,身上各處大小創口也已包紮寧妥。這個房間看來雖不奢華,但錦被鴛枕,俱是雅緻,連帳幔都極是素潔。
“這裡是晉國公府。”侍女回稟道:“姑娘睡了快兩天了,奴婢先給您端些燕窩蓮子羹來,喝上一碗潤一潤可好?”
晉國公府?是了,回雁關本就近晉州,安亦辰擒到我們,自然是先把我們送此地來關押。看來這人多少顧念著顏遠風救他的情誼,居然沒有把我們下在獄裡,還安排住處著了婢僕服侍著。
“我睡了兩天了?”我遲疑著,問道:“我母親呢?”
兩名侍女對視一眼,道:“聽說在隔壁院落裡休息吧。”
我聽了忙趿了鞋,匆匆道:“快帶我去看她!”
侍女一時呆住,隨即道:“姑娘,請不要為難奴婢!二公子說過,讓姑娘在屋子裡待著,不能外出!”
屋子裡待著!不能外出!
97。豆蔻篇:第二十章 欲追前事已冥濛(三)
我頹然坐倒在床沿,苦笑。我還以為自己在皇宮或黑赫呢,可以想怎樣便怎樣!安亦辰又怎會輕易放過我?無非想等我養好傷再處置我罷了。
他說過,他總有一天,會以對等的身份,叫我一聲棲情,而今,他何止擁有了與我對等的身份!一如我當初所料,他已高高在上,俯視著我們,甚至迫得我們不得不仰他鼻息而活!
現在先是軟禁,下一步的羞辱,又是什麼?
侍女已端來燕窩蓮子羹,小心窺伺著我的臉色,道:“姑娘,奴婢喂您喝些蓮子羹,好不好?”
我冷冷道:“擱這裡,我自己會吃。你們全出去。”
兩侍女對視一眼,到底禁不住我冷眼含霜,有些畏縮般退了出去。
旁邊架子上有幾件衣袍,淡紫粉白,式樣顏色倒還清淡怡人。我隨手提了一件披了,坐在桌旁一口一口將蓮子羹吃得乾乾淨淨,然後到一邊妝臺上用梳子梳我長長的黑髮。
鏡中人青絲如瀑,容貌蒼白美麗,卻眸光清冷,寒意逼人。
是的,我已淪為階下之囚。
可即便是階下之囚,我依然是往日那個驕傲不羈的大燕公主。
安亦辰,我不會服輸,死也不會服輸!
我只痛心我的母親。她已經吃了那麼多苦,是否還會繼續在安亦辰手下受盡折磨?
用一根無花無紋的素銀長簪將青絲綰了個半偏雲髻,將那件梨花白的長袍扣好,倦倦看鏡中憔悴無華的自己。
顏叔叔,我無法為你戴孝,但我能盡去簪飾,為你祈禱。
既然安亦辰認定顏遠風於他有救命之恩,想來必然不會薄葬於他,此時應該已經入土為安了吧?
如此想著,我心頭才略為寧妥,在妝臺邊靠了片刻,便覺疲乏不已,遂依舊回床上和衣臥著,想來不管未來有何打算,都得將身子養好再說。
棉枕很軟很鬆,和我宮中用的很是相類,連繡的花紋也像,這種蜻蜓點水戲蓮的枕套,我也有一對,正是夕姑姑親手所制。
我忽然驚覺坐起,這裡的佈置雖不如宮中豪華,卻樣樣如我心意,莫非是夕姑姑準備的?三年前夕姑姑被我推下馬車,為安亦辰帶走。安亦辰對她心懷感激,必然不會薄待於她,那麼此時,她是否也在晉國公府內?
正在猜度時,只聽外面有人道:“奴婢見過二公子!”
接著,是安亦辰溫和回答:“不必多禮。小九,小素,棲情真的醒了麼?”
那二名侍女想來就叫小九和小素了,她們齊齊回答:“醒了!”
接著其中一位答道:“剛吃了一碗燕窩蓮子羹,我們悄悄去收了,看到她正在坐在床邊發怔呢。”
這兩個丫頭,倒是事無鉅細地稟報著,我心裡冷笑,卻更是警惕了。這個安亦辰,不知還在算計我什麼,一定得事事留心才行。
安亦辰在外沉吟片刻,在外輕輕敲了敲門。
我將床前的天青雲影紗幃幕放下,悄悄倚了枕坐著,也不回應。
安亦辰敲了半晌無人應,遲疑了一下,自行推了門走入,一眼看到我在天青雲影紗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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