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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直接將我父親生前最寵愛的杜貴嬪收了房!
我總想著杜貴嬪那雙俏麗甚至有幾分頑皮的眼睛,在宇文弘那一直森冷的目光注視下,會是怎樣的無辜和苦楚。
但我更多的時候想到的是雪情。
我曾在夜幕降臨時穿了宮女的衣裳偷偷去看望過兩次。
她已經能認出我,卻瘦得像骷髏,無神的大眼睛依舊有著可怕空茫,卻已能不斷地落下淚來。
我記得我的二姐姐正是十五歲的最美好年華,才華橫溢,品貌風流。如果父親在,一定已在為她擇選天底下最溫柔體貼富貴雙全的夫婿。
小如說,宇文頡偶爾還是會來,不過來的次數已少多了
想想也是,雪情的模樣,分明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尚未及開放,便被人野蠻摘下,狠狠揉碎,然後踏入塵土,滾了一身的汙垢,再也沒有了原先的風姿華彩,時日久了,宇文頡自然失去了興趣。
我對辣手摧花的採花賊深惡痛絕,卻不敢流露出一絲恨怒來,只在暗中悄悄安排。
於是,某個冬陽暖暖的午後,母親倦臥於紫貂皮子的木榻上,看我用一根掛了碎玉流蘇的銀簪子逗弄小貓。
那是宇文昭送我的貓,據說是從波斯帶過來的,有著極長的純白皮毛,光澤油潤,兩隻閃亮眼睛有著不同的顏色,一隻淺碧近黃,一隻深藍近墨。我第一次瞧見,便覺這貓長得雖漂亮,卻詭異得緊,心下很不喜歡。
但這是宇文昭送我的。
所以我在第一時間就將它摟在懷裡,叫了無數聲的好叔叔,然後一迭聲叫人為我的寶貝貓做一個美麗而溫暖的窩,吃飯時會將我最愛吃的菜先端一份去給貓吃。
皇宮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愛極了那隻貓,沒有一個人知道我會在半夜偷偷爬起,揪它的耳朵,敲它的頭,用密齒的銀蓖惡作劇地梳它濃密的皮毛。
所以那隻貓對我也是既怕又愛,惱起來甚至曾經用它的爪子抓破我的手背。
宇文昭見過我手上的傷,嘖嘖連連:“想不到這麼溫順的貓也會抓人,不然把它送走吧?”
我瞪著他,張開五指在他手臂上做著抓人的動作:“你送走,我抓你!不然,你把你家的清兒送來給我玩!”
宇文昭家的清兒自然就是我的未婚夫婿宇文清。
而我給貓取的名字,也叫“清兒”。
宇文昭哭笑不得卻無可奈何,只是不只一次向母親苦笑:“這孩子啊,還真像只伶牙利齒的貓!”
[下次更新:7月18日]
25。故國篇:第五章 打破牢籠飛金雀(五)
可我不是貓,我只是個小心地收斂著自己鋒芒的小小女孩。
如果可能,我希望自己是虎,一隻有著尖銳爪牙的虎,能輕易撲上仇敵的前胸,咬斷他們的咽喉,挖出他們的心臟。
可我現在,正掛著天底下最純真的笑容,用一隻銀簪子去逗引我的貓。
這時,小如來了,跌跌撞撞,差點把正從乾元宮緩緩步來的宇文昭撞得一個趔趄。
宇文昭還沒來得及發怒,小如已跪倒在母親面前,痛哭著一下一下將頭磕在白石地上:“娘娘,娘娘,救救公主,救救我們二公主!”
“出了什麼事?”母親驚得匆忙坐起,覆在身上的素花織毯落於地上,顯出那柔弱而玲瓏的身段。
小如擦著淚道:“二公主前天開始臉上身上長了許多水泡,而且一直髮著高燒。我昨天好容易求了太醫院的人來看,說是出了天花,可要用的許多藥都很名貴,太醫不肯開方子,說是這年頭亂,藥材緊得很。可咱們公主今天發燒發得愈發厲害了,再不吃藥,只怕會,只怕會……嗚嗚……”
母親詫異道:“有這種事?天花?”
宇文昭走過來,皺眉道:“病了就病了,這麼乍乍呼呼!不長眼睛的奴才!”
我扔下貓,將宇文昭使勁一推,嘟著嘴道:“什麼叫病了就病了?那是我姐姐啊。”
轉身去拉小如的手,道:“小如,走,帶我去瞧瞧,我找太醫給姐姐治病去!哪個不長眼的敢不開藥來,我把他打一頓扔陰溝洞裡去!”
“棲情,站住!”母親忽然站起來,厲聲喝道。
我詫異抬頭,人已被母親狠狠拽到了身邊,差點摔個跟斗。
而母親已衝夕姑姑喊道:“夕顏,快把棲情帶去洗手,用皂角和酒水多泡一會兒,快去!”
轉而又向小如道:“本宮呆會就讓御醫前去救治,你立刻回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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