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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夜的悲傷……
玉靈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她也低頭看著相框,憂傷地說:“媽媽雖然很早去世了,但我從不覺得她離我很遠,每次看到她的照片,我就感覺她的靈魂還在我身邊。十幾年來,我每天胸前都掛著這個墜子,入睡前都要看一看媽媽的臉,看著我長得越來越像她。我想她的靈魂已經與我合為一體了。”
她說著說著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地掉了下來,喉嚨裡也一陣陣哽咽。童建國這才反應過來,掏出手帕去為她擦眼淚。
而這一切全被楊謀瞧在眼裡,從背後看像是童建國要去抱玉靈,那分明就是老流氓欺負小姑娘嘛。
一腔熱血立時湧上心頭,楊謀從後面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童建國背後,重重地抓住他的後背。
童建國怎會束手就擒,反手便搭住對方胳膊,順勢又將楊謀擰了過來,結結實實地摔了他一個大揹包。
這下可摔得不輕!楊謀只覺得自己的腰快斷了,天旋地轉眼冒金星,差點兒就背過氣去。
手電也一下子滅掉了,玉靈嚇得大叫一聲,隨即縮到了牆角里。
童建國接起手電重新開啟,才發現躺在地上呻吟的居然是楊謀。
“怎麼是你小子?”
他趕緊將楊謀拽了起來,而楊謀疼得快散架了,卻還嘴硬道:“你幹嗎欺負人家?”
“你誤會了!”玉靈立即過來解釋,“他只是幫我擦眼淚,並沒有欺負我。”
“什麼?”
楊謀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們,卻感到自己站不起來了。玉靈將墜子塞進胸前,伸手攙住他的後背,柔聲道:,“摔疼了吧?要緊嗎?”
她這一關心卻融化了男人的心,楊謀的疼痛感居然減輕了許多,他很享受地仰著脖子,任由玉靈撫摸著自己的背。
童建國諷刺道:“鬼鬼祟祟地偷聽別人說話,活該!”
深深的甬道里,陰風吹過三個人的頭皮。
第七章 鐵甲寶劍
一
下午,五點。
讓我們暫時離開“另一個世界”,回到沉睡著的南明城裡,旅行團暫住的大本營二樓。
他們正等待著探險隊歸來。
十字架。
厲書夢到一片昏暗的空間,繚繞著紅色煙霧,閃爍著白色燭光,十字架的影子印在臉上。其餘一切都是模糊的,只剩下聖母瑪麗亞懷抱聖嬰,在光影與煙霧中忽隱忽現。他跪倒在高大的管風琴邊,口中默唸著約翰福音,四周響起唱詩班的歌聲。突然,有一束耀眼的光芒,穿破天頂的有色玻璃,撕開霧霾與燭火,變成鋒利的箭矢,呼嘯著射入瞳孔。
在雙眼被瞎掉之前,厲書見到了天機。
從夢中醒來,他見到了天花板。
他額頭已佈滿大汗,翻身從沙發上跳起來,緊張地揉著雙眼。
謝天謝地,還能看得見!這是大本營的二樓客廳,旅行團休息的地方。
自己居然睡了一下午,還感到腰痠背痛,是不是未老先衰了?
厲書抓著自己的頭髮,心想怎麼又夢到教堂了?小時候的每個禮拜天,父母總帶他去徐家彙的天主教堂,讓他聽唱詩班的讚美詩。偶爾還會去郊外的佘山,登上“遠東第一聖殿”,然後折下來沿著那條“苦路”返回。在他讀高中後,又強迫他學習拉丁文,甚至要他去參加神學院的進修班。據說他家信教已經十幾代了,最早可追溯到明朝崇禎年間。
但是,厲書沒有選擇做神甫,而是在大學畢業後進了出版行業。他越來越少和父母往來,也越來越少去教堂,至今已三年沒做過禮拜了。
他強迫自己要忘掉教堂,忘掉從小背誦的《聖經》的句子,忘掉那已死的古老的拉丁文。
然而,十字架的影子,依然屢次在夢中浮現,讓他無處藏身。
中午,當厲書來到巨大的金字塔上,觸控那些一千年前的佛像時,感覺又回到了教堂。烈日變成了白色燭光,聖母瑪麗亞雕刻在石廊之間,聖嬰正露出神秘的微笑,讚美詩從中央高塔的葫蘆頂上響起。
於是,那行刻在石板上的拉丁文,穿越四百多年的光陰,直接烙進了他的眼球。
命運如斯,一如某個巨大的環,博爾赫斯的圓形廢墟,讓他徹底投降,徹底阪依。
我主在上,請寬恕我的罪惡。
若不寬恕,我亦無怨言。
厲書痛苦地抬起頭,他依舊坐在二樓的房間裡。他的同伴們還未歸來,已經好幾個鐘頭了,那些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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