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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萬頃波濤被拍進一張小照片裡。較高的山丘上點綴著一小塊一小塊薄薄的積雪。約翰娜眯縫起眼睛,望望北邊的太陽。太陽怎麼跑到北邊去了?
“爸爸,現在幾點了?”
打量著貨艙下方情況的奧爾森多笑起來:“當地時間半夜。”
約翰娜是在斯特勞姆中緯度地區長大的。學校常常組織去太空旅遊,太陽方位奇特在太空裡不算什麼怪事,沒想到地面上也能看到這種現象……居然看到太陽掛在星球北面。
開始幹活。先把半數冬眠箱搬到貨艙外的空地上,重新調整留在貨艙裡的冬眠箱的擺放位置。媽媽估計,這樣一來,就算貨艙裡的冬眠箱也不會再有溫度過高的問題。“這樣一調整,每隻箱子有自己獨立的動力和通風裝置反而成了優點。孩子們會沒事的。約翰娜,傑弗裡在擺弄靠裡邊的箱子,你去看看他幹得怎麼樣,好嗎……”
其次就該啟動追蹤程式,確定中轉系統的方位,接駁與中轉系統的超光速通訊。這一步約翰娜有點害怕。接通之後會傳來什麼訊息?他們已經知道,超限實驗室出了大亂子,媽媽預言的災難已經開始了。
但斯特勞姆文明圈會出事嗎?是不是現在已經毀滅了?超限實驗室裡,人人都以為自己做的是一件大好事,可現在……別想了。也許中轉系統的人能幫上忙。某個地方肯定有人懂行,能用上她的家人從實驗室帶出來的東西,不管那東西是什麼。
他們會獲救的,其他孩子也會甦醒過來。這件事一直讓她很內疚。是啊,爸爸媽媽需要幫手,約翰娜又是這一群孩子中年歲最大的。可說到底,孩子當中只有她和傑弗裡睜著眼睛踏上旅途,這麼做好像不大對。她能察覺到媽媽的恐懼。敢說他們希望一家人全在一塊兒,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雖說爸爸裝出輕鬆自如的樣子,可著陸時真是危險極了。濺射上來的氣體石塊劈劈叭叭打在貨艙外殼上,這些東西中只要有一星半點穿過火箭進人排氣室,他們現在早就化為一縷飛煙了。
差不多一半冬眠箱已經搬到貨艙東面的空地上,爸爸媽媽忙著把冬眠箱分散開,這樣冷卻器就不會出問題。傑弗裡留在貨艙裡檢查其他箱子的狀況。只要不調皮搗蛋,他就是個最乖不過的好孩子。她轉向太陽的方向,感受著拂過山丘的涼風。傳來什麼聲音,有點像鳥叫。
襲擊開始時,約翰娜正在貨艙外一個發聲器旁,她的資料機與發聲器相聯,約翰娜忙著更改發聲器的程式。手裡的工具太少,連她的老式資料機都派上了用場。爸爸希望發聲器的頻帶儘量設寬一些,能不斷髮出千奇百怪的怪聲,不時還要插進一聲巨響。這回,她的資料機“粉紅象”要大顯身手了。
“約翰娜!”媽媽的喊叫和陶器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身旁發聲器的喇叭進成碎片。約翰娜一抬頭,什麼東西從她肩窩插進胸膛,一下子把她射倒在地。她遲鈍地探看露在自己身體外面的一截東西:一支箭!
著陸區西面潮水般湧來大批……東西。像狼,又像狗,但長著長長的脖子。它們沖決而前,撲過一個又一個小土丘。毛皮是灰綠色的,和周圍山丘的顏色一樣,只有腰臀附近才自一塊黑一塊。不,綠色是外面套的一層衣服。約翰娜震驚不已。她不覺得疼,大腦還沒來得及對胸口的一擊作出適當反應。她被射倒在地,背靠一堆拱起的草皮,正好能看到整個襲擊場面。只見更加密集的箭雨飛了過來,空中佈滿一道道黑線。
能看見弓箭手了。是好多狗!分成一小群一小群。兩隻狗操作一張弓,一隻持弓一隻開弓,第三和第四隻好像除了背箭筒之外,只管東張西望。
弓箭手停下腳步,幾乎完全隱蔽起來。兩翼衝出大批其他狗群,躍過丘陵飛掠過來。許多狗嘴裡咬著戰斧,腳爪上扣著閃亮的鐵爪尖。咔咔咔,爸爸的手槍開火了。攻擊波絆了一下,一隻只狗倒了下去,前面的倒下去,後面的又衝了上來,發出陣陣咆哮。這是一種瘋狂的叫囂,一點兒也不像狗吠,倒像巨型喇叭裡傳出的風暴搖滾,聽得她牙根發酸。血盆大口、尖牙利爪、雪亮的刀斧、咆哮的喧囂,匯合成一片怒潮。
她掙扎著側過身子,盡力朝貨艙方向望去。現在疼起來了,她疼得尖叫著,但叫聲淹沒在一片瘋狂中。狗群從她身旁衝過,直撲爸爸媽媽。她的父母蹲在貨艙下的對接支架後面,阿恩·奧爾森多的手槍口閃爍著微光,他穿著增壓服,箭射不穿。
狗的屍體越積越高。手槍發射的是靈敏子彈,具有致命的準確性。她望見爸爸把手槍遞給媽媽,從船下的隱蔽處向她奔來。約翰娜向爸爸伸出自己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