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第2/4 頁)
,離開家那麼遠的地方。可有一個車手碰了碰我的小車,我——”綠莖突然不說了,枝葉好一陣嘩啦,這才重新開口,“驚呆了,驚呆了,可怕,可怕……”
片刻之後,“就像……突然間,我從小車裡想起了什麼,藍莢。一種記憶,全新的記憶,埋得深極了,多少千年……卻不是我自己的記憶。一下子,一下子。我甚至沒有神志不清,我的頭腦清晰得很,一下子全都想起來了。”
“這種記憶,你是怎麼反抗的?”拉芙娜輕聲問。
“……反抗?不,拉芙娜女士,我根本沒有反抗,我是他們的人……不,不是他們的,他們也是別人的。我們是工具,我們的智力完全是為另一個目標服務的。不怕死,看到死也不怕。我可以殺了你,可以殺死範,也可以殺掉藍莢。你也知道,我努力想殺死範,當時我真的想成功。你是想像不出來的,拉芙娜。你們人類的語言中有被侵犯這種說法,但你們其實沒有體驗過……”長時間停頓,“我說錯了。在飛躍上界,在瘟疫控制下……也許在那裡,所有生命現在都跟我一樣了。”
綠莖仍在不住顫抖,但枝條卻不再胡亂揮舞了。她用樹語對藍莢說了幾句什麼,枝葉輕輕拂著他。
“是我們整個種族,親愛的藍莢。範是對的。”
藍莢枯萎了。拉芙娜又一次體會到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和上次聽說斯堅德拉凱的慘劇時一樣。不過,那次慘禍僅僅是她的世界、她的家庭、她的生活。藍莢聽到的災難更加慘痛,是他的整個種族。
拉芙娜飄近了些,伸手輕輕撫摸著綠莖的枝葉。“範說,禍根就在你們的小車上。”億萬年前,有人惡毒地種下的禍根。
“對,主要是小車——我們車手感恩戴德的珍貴禮物……竟是控制我們的工具。他們一碰我的小車,我立即轉變過去了。一瞬間,我一輩子追求的任何東西都沒有意義了。我們就像智慧炸彈,以億萬計,撒在人人都以為太平無事的空間裡。我們是瘟疫的秘密武器,特別是到了底層,瘟疫的威力大減之後。不到緊要關頭它是不會隨便動用我們的。”
藍莢一陣陣抽搐,聲音繃得緊緊的。“這麼說,範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不,藍莢,不是一切。”拉芙娜想起和範·紐文對峙的那令人膽寒的一幕,“事實在他手裡,但他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卻是錯誤的。只要你們的小車沒有被異化,你們就仍然是從前的、我所信賴的、載著我飛向底層的車手。”
藍莢不看她,惱怒地猛一搖晃。他沒說話,綠莖卻開口了:“只要小車沒有被異化……但你也看見了,異化它是多麼容易。驟然間我就被策反了,成了瘟疫的人。”
“話是不錯,但如果不直接接觸你們的小車,它還能策反你們嗎?它能有什麼遠端手段?難道你們讀讀新聞組的訊息都會異化?”拉芙娜的話本來是否定性的反問,但可憐的綠莖當真了。
“讀帖子不會,接收按標準協議傳遞的資訊恐怕也不會發生異化。但如果接收針對小車的某種訊號,很可能會出事。”
“那,我們就沒事了。你,你已經沒有小車了,藍莢也不會出事,因為——”
“因為我的小車沒被直接觸碰過——但你怎麼說得準?”藍莢仍舊滿腔怨憤,羞怒交加。但現在的怒火只是絕望情緒的宣洩,也不是衝著拉芙娜和綠莖,而是針對遠在天外的某種東西。
“親愛的,你沒有被觸碰過。如果真……我會知道的。”
“就算是,但拉芙娜憑什麼相信你?”
她說的任何話都可能是彌天大謊,拉芙娜想……但我相信綠莖。我相信,飛躍界中,只有我們四個能夠真正打擊瘟疫。只要範能夠認清這一點,跟我們一條心。一念及此,拉芙娜忽然想到另外一個大問題:“你剛才說追兵會逐步趕上咱們?”
藍莢樹枝一晃,表示肯定:“只要再向下潛一點。不用多長時間,幾周之內,他們就能追上。”
事到如此,已顧不上誰是否被異化了。“我想,我們應該和範談談。”還有他的天人裂體。
事先,拉芙娜想不出這場面對面交鋒會弄到什麼田地。如果範已經與現實徹底脫節的話,只要他們出現在指揮控制艙,他也許會使出全身解數殺死他們。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不過更有可能的是怒氣勃發、破口大罵、赤裸裸的威脅。毫無進展,只得重新回到原地。
卻沒有發生這種事……他們看到的彷彿是從前的範,在安眠星系之前。他讓他們進了指令艙,拉芙娜小心地站在他和車行樹之間時他也沒說什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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