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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走到了我的跟前，我不知道跟她說什麼好。

“你那天生氣了？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心情還那麼不好，才跟你開玩笑的，後來見

你沒去網咖找我，便趕回公園，卻見你已經走了。”她的臉上滿是內疚。

“你叫我到網咖裡找你了？”我極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她絕對不會想到

站在她面前的是個剛殺過人的瘋子。

“你不知道？我在75面寫著的，我故意不寫在73面是不想讓你一下子就看到，真的

對不起；原來你沒有看到。”75面？她越是那樣自責，我倒漸漸難受起來。

“沒關係，你可以告訴我那頁上面具體寫著什麼嗎？”我露

出點笑容好來減少她的內疚感，同時也減少了我自己的。

“你其實是一個很可愛的只是暫時很失落但反而有種獨特魅力的男生，我在鳳凰大廈對面的

輕鬆網咖等著你，不見不散。”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她這樣認真地複述大概是想讓我真正不再生

她的氣。

“謝謝，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來一個完美的浪漫的約會，我現在要走了，拜拜。”我輕

輕地和她告別，儘量用最溫柔的聲音，接著，我就沒再去注意她了，我邊走著邊看著月亮，

把一切都忘記吧，當然，只能是暫時的。

當我的意識被剛忘記過一段時間而馬上又重返回來的東西喚醒時，我第一個想到的是——給

母親打個電話。

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先接好電話線，然後拿起電話，可又放下了。現在很晚了，母親已經睡了，我不能

驚醒她。

既然沒有打電話，我也就不打算現在去自首。我又一次仔仔細細地觀察了這間屋子，然

後睡了。事到如今，想什麼也都沒有用了。

次日，我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驚慌，雖然我知道那個時刻必然會來

臨，可我開啟門後，看到的卻是她。

她看到我時臉上閃了一下寬慰的神色，但只是閃了一下。

“你不要自首了。”她說。沒有感情色彩地說。

“金正決定說自己是自殺，他叫你不要自首。”

我低著頭。

我可以不自首了，可以不做牢了，但我並沒有什麼高興的。她會原諒我嗎？

“你想我去自首嗎？”我忽然問她。她沒有回答，臉上也沒有回答的意思。

“我是必須去自首的，那樣，我失去的只是人身自由。再說，在這裡我也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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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與天使（36）

了。”

她仍沒有說話。我有點害怕了。

“你可以陪我去自首嗎？”我又說。不管怎樣，這句話我都是要說的，也許我再永遠

也見不到她了，我與她之間那錯誤的緣分，也即將為止了。

她點了點頭。這並不出乎我的意料。

“等一下，我馬上就出來。”我說完就走到電話旁，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出來時，她睜

大眼看著我。

“你的眼睛裡有淚水。”她的臉上有了微笑，我一陣高興，我害怕她會永遠地恨我，永遠地

不再把我當作她的一個美好的回憶。

我擦了一下淚水。

“是給你媽媽打電話了？”

我點了點頭。

“你都告訴她了？”

“還沒有。”

“那我們走吧。”她在望了一下屋前的一根已只剩下寥寥幾片黃葉的樹後說道。

（四十七）

早上還真有點冷，剛才母親的第一句話就是“天氣冷，多穿點衣，別感冒了”，這是句以

前很讓我煩躁的話，是我覺得最羅嗦的話。

如果母親能突然忘記她曾有過我這麼個兒子，那就好了，那樣她就會少掉許多的苦惱和牽掛。

“恩，你說話啊。”她咬了一下嘴唇後說道，“我們不如步行到那裡吧。”

“好啊。”我想我自己也不能老沮喪著臉。

“我們沿著那次夜晚從市區走回來的路走，好不好？”

“好主意。”

“你想知道金正是怎樣在網上騙你的嗎？他昨晚的故事也是假的。”

“他騙我？怎麼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