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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在樹林中的一百多名士兵在開始階段佔據了上風之後,很快就被殺伐更果決,手段更狠戾的鐵浮屠扭轉了局面。李閒跑到路邊的時候,鐵浮屠的人已經在打掃戰場了。一百多具屍體被拖過來堆在一邊,另一側是鐵浮屠死去的七個人的屍體並排著躺在地上。還有四五名被活捉計程車兵跪在一邊,正在渾身顫抖著驚恐四處張望。
悍勇的鐵浮屠馬賊從四處收攏回來,每個人的手上身上都沾滿了血。陳雀兒拉著一具死屍的腳腕拖過來往屍體堆上甩過去,回頭正好看到奔過來的李閒。陳雀兒見李閒跑的很“健康”,隨即裂開嘴露出白白的牙齒笑了起來。
張仲堅正要帶人去找李閒,見他安然無恙也放下心來:“怎麼跑的這麼慌張?後面還有人追你?”
李閒跑得氣喘吁吁的說道:“追是有人追,但不是那些傢伙。”
李閒指了指那一堆死屍說道。
張仲堅抬頭往遠處看了看,看到那扛著橫刀的落拓男人一步一步緩緩的從樹林中走了出來。張仲堅笑了笑道:“沒事,他不是敵人。”
李閒一邊喘氣一邊說道:“是,我知道,他不是敵人,因為他不是人。”
張仲堅詫異問道:“怎麼了?”
李閒費力的笑了笑道:“沒事,跟你們這群傢伙沒什麼區別,整天就想著扒我褲子看蚯蚓!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們一直蚯蚓蚯蚓的笑話我,不是說我那東西長得難看,而是說那塊難看的胎記。難道就沒有別的確認身份的方法了?非得逼我脫褲子坦誠相見嗎?”
張仲堅笑了笑道:“別怪他,以後還會有不少人對那條蚯蚓感興趣。被人把腿扒開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李閒瞪著他問:“阿爺,你現在怎麼像逼良為娼的龜…公?
張仲堅罵道:“那你就是小王八蛋!”
李閒一本正經的辯駁道:“我不是你親生的……。”
“你自然不是他親生的,他豈能承受得起?”
那落拓男人一邊走一邊說道。
李閒白了他一眼道:“你就能承受的起?”
那人嘆道:“這天下世間,想來想去,當真沒一人能承受的起。所以生你的父母才會棄了你在雪地中,說不得他們現在已經埋骨在某一片黃土下了。”
張仲堅瞪了那人一眼道:“律臣,你胡說八道什麼!”
被張仲堅叫做律臣的男人皺了皺眉問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他親生父母我們尋了這麼多年,可曾尋到?前幾年說有可能遷到了草原上,我從阿爾泰山到貝加爾湖再到阿姆河,去年到了濡水,為什麼就找不到?”
李閒對地理還是有個大致的概念的,聽那個叫律臣的人竟然走了幾千裡草原不由驚詫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如此用心的尋他們?你又是誰?”
“我?很久沒有人問起我的名字了,我叫達溪長儒。你問我為什麼尋他們,難道在你心裡也不認為他們配做你的父母嗎?”
李閒心中一震,達溪長儒?就是那個領兩千大隋騎兵出弘化與四十萬突厥狼騎遭遇後血戰不退,三日三夜大戰十四場,兵器皆斷,遂赤手搏鬥,手可見骨,身披重傷五處,前後貫穿之傷兩處的絕世戰將達溪長儒?以兩千騎兵對陣突厥王庭四十萬大軍凜然不懼,血戰三日夜帶百餘人突圍而出的戰神?這是一個讓漢人揚眉吐氣的名字,讓大隋騎兵威名遠播的名字啊!兩千人對陣四十萬,殺敵一萬多人,士兵們兵器都折斷了就赤手搏鬥,靠血肉之軀和一腔肝膽硬生生逼退了突厥大軍!
李閒肅然起敬,深深的一揖到地:“見過將軍!”
達溪長儒擺手不耐道:“什麼將軍,我早已經忘了。你且先回答我,你也覺得他們不配做你的父母?”
李閒直起身子,想了想認真的說道:“生我即是恩德,生而不養棄之於雪地,料來他們當時也沒顧及我的死活,恩德盡散,為什麼還是我的父母?只是……若有朝一日還能相見,我便養他們一生無憂到老,也是應當的。”
達溪長儒眼神一亮,隨即豪邁一笑,連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
眾人收拾戰場,將那些扮作草原人的隋兵也掩埋了,又在密林中立了七座土墳,將死去的鐵浮屠兄弟埋葬於此。眾人雖然肝膽相照,但早已看淡了生死,人心悲愴,卻不會痛哭流涕做小女人狀。只是大家都不曾想到,從涿郡才到漁陽就被人埋伏戰死了這麼多兄弟。
“問明白了?”
趙子俊問伏虎奴道。
伏虎奴審問了那幾個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