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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家好興致”
李閒由衷的讚歎了一句。
在苦寒之地種一牆薔薇,來年盛夏此間一地綠草一牆花朵,想想看,確實美得不像話。
“你可以叫我姑姑”
葉懷袖頷首一笑,媚態飄逸的說了三個字:“小傢伙。”
李閒卻並不以為然:“我只有一個姑姑,如今應該在燕山中。”
“你說的是紅佛吧。”
葉懷袖回望了中原方向一眼:“說來很久不曾見過她了,我在漁陽城內,她在八仙山,相隔不過十數里,偶爾還會相見品茶閒談。”
“她是個奇女子。”
像是總結,又像是追憶,葉懷袖淡淡的說了一句。
“您也是個奇女子。”
李閒真誠的說道。
葉懷袖笑了笑,不再說話。
走過籬笆牆,李閒就在草廬門口見到了那塊傳說中的石頭。算不得太大,也有兩米左右大小。一側平滑如鏡,一側疊巒如峰。平滑處如刀割斧切一般,卻怎麼看也看不到人為所成的痕跡。
此處名為玄武峰
葉懷袖
七個大字真如龍飛鳳舞,竟然帶著一股金戈鐵馬的悍氣。而下面的三個小字卻用的是簪花小楷,清秀淡雅。
從這十個字就能看出此間主人的別樣氣質。
李閒下意識的在大石頭前面停了足足兩分鐘,直到達溪長儒回身催促他才將視線從石頭上離開,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吐出,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好字,果然好字!果然好一座玄武峰。”
聽到他這話,葉懷袖抿嘴微笑,而那個總是淡然如水的白衣少女卻微微皺眉,難掩眉宇間的厭惡之色。
就連達溪長儒都頓住腳步,投向李閒數個意味深長的白眼。
“好在何處?”
葉懷袖站在木屋門邊,笑呵呵的問。
這樣的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站在那塊石頭邊故作品鑑字意的樣子假惺惺流連忘返,而葉懷袖每一次問都會收穫無數馬屁讚美之詞其臭不可聞。這其中有自以為才子者,有自以為權貴者,還有自己為兩者兼備之人。而這些人或是道貌岸然或是直截了當其實都帶著些齷齪念頭,無非是為了跟葉大家發生點什麼不可告人的風流韻事罷了。
後來聽得多了,葉懷袖也懶得再問。
既然回答的話一句比一句虛偽噁心得令人作嘔,那她何必再自尋苦處?
而在葉懷袖看來,李閒和那些男人是不同的,他還小,才剛束髮的年紀正是心地純潔乾淨的時候,所以她才會有此一問。若是李閒知道她是如此想,只怕會竊喜竊笑到洋洋得意不可自拔。
“好在何處?”
她問。
李閒站在石頭旁邊略微沉吟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葉懷袖的眼睛很認真又極扯淡的說了兩個字。
“和諧”
“和諧?”
葉懷袖一怔,隨即釋然一笑:“果然是個有意思的小傢伙。”
這是今天她第二次說小傢伙這三個字,但毫無疑問,第二次比第一次中多了些許的讚賞和親切。聽到這兩個字,就連那微微皺眉的白衣少女也是微微一怔,然後沉思,再然後眉毛悄然彎出漂亮的弧度,嘴角也勾勒出一個極微小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微微偏頭看了李閒一眼,似乎是想看清楚那少年究竟是什麼樣子。
李閒很靦腆的笑了笑,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他心裡想的卻是感謝上輩子發揚光大了這麼一個漂亮的詞彙,看著葉懷袖笑容他就知道最起碼在看字這個環節上自己不算失敗。他想的確實沒錯,就是在石頭邊上,也不知道有幾多自以為是的男子被直接驅趕走,稍有些潑皮無賴性格的人又有幾多嚐到了嘉兒的大棒滋味。
進了屋子裡,眾人分賓主落座。
葉懷袖耳語吩咐了嘉兒幾句什麼,嘉兒臉上竟然帶著不小的驚訝。
不多時,嘉兒端著一套煮茶的工具走了進來。葉懷袖接過來放在矮几上,原來是要親手煮茶。
主人家親手煮茶,這是極隆重的待客之道。一時間整個屋子裡都變得肅穆起來,就連李閒都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做老僧入定狀。
這煮茶之方法很是繁雜瑣碎,若是換了李閒他是打死也不願意學的。葉懷袖的動作舒緩輕柔,皓腕輕抬,修長的脖子微微歪著更顯得白皙迷人。她一絲不苟做完了所有的步驟,動作連貫溫和,嫻雅文靜,真的將女子之柔美展現到了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