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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太忠一把接過他的舊皮箱,卻驚得王近山另一隻手提著的竹籃子裡的老母雞“咯咯咯咯”地叫起來。王近山拍打了它一下,說:
“自家養的,全是吃野地裡的蟲子長大的,一天下一個蛋,捨不得殺了。”
說者誠懇,聽者卻又聽出一番辛酸,唏噓不已。
19晚年逸事(1)
(1)
王近山就任南京軍區副參謀長後,又恢復了老樣子,將家統統交給小黃料理,一心一意搞工作了。
不久,他的7個孩子陸續來到了南京,加上小黃生的兩個孩子,家裡又熱鬧起來了。小黃原先準備到附近工廠去上班,一切都安排好了,但王近山不同意,說:
“我的身體不好,你身體也不好,家裡事又多,你老請假,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拿了工資讓別人替你幹活,行嗎?”
嚴格的治軍之法,被他移植來治家。就這樣,小黃放棄了出去工作的打算,當上了部隊家屬,一心一意在家照料孩子和家務。
王近山來到南京軍區後,他原來的許多手下都成了他的上級,如肖永銀、聶鳳智等,職務都在他之上了。但他不擺老,不越權,經常主動到肖他們那裡請示工作。這把副司令員聶鳳智弄得很過意不去,說:
“老首長,什麼事,您不用親自來跟我這個老團長談,一個電話就行了!”
“那是過去的事情,現在你是副司令員,我應該來向你請示。”
後來,肖永銀任南京軍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司令部召開重要會議時,他都要請肖主持,如肖永銀因事不能參加,在會議開始時,他總要說“受肖副司令員委託”的話,把自己擺在得體的位置。
王近山昔日那股“瘋勁”,再也尋不著影兒了。
(2)
在戰爭年代,王近山當過排長、連長、營長、團長、旅長、師長、軍長、兵團司令員,可就是沒當過參謀長。但當參謀長後,他說:“參謀參謀,要上知天文地理,下曉雞毛蒜皮。”為此,他幹工作“十分賣力”。
身為副參謀長,他非常注重到各地去“看地形”,但不是車輪滾滾,走馬觀花。凡是他認為軍事上有價值的地方,都要親自到現地觀察分析一番。長期艱苦的戰爭生活、緊張和忘我的工作使他積勞成疾,加上多次受傷,一條腿留下殘疾,行走不便;不少重要的制高點坡陡路險,車子上不去,他就讓隨行人員扶著,一瘸一拐地爬到山頂。為此,他常常累得大汗淋漓。
他的腸胃功能早就不好,路上經常拉肚子。有時坐在車上,突然對司機喊:
“停車,快停車!”
下來方便後,他顧不上休息,又登車向新的地點進發。
王近山就是拖著這樣的身體,在“準備打仗”的思想驅使下,憑著一股非凡的毅力,硬是踏遍了南京軍區的千里海防線。
(3)
王近山經常下基層。
他戰功赫赫,但從不居功自傲。他在部隊講傳統、講戰例比較多,都是讚頌黨的領導,讚頌毛主席和劉徐首長高超的指揮藝術,讚頌人民戰爭,讚頌戰士們的英勇無畏,從不自詡。有時,一些老戰友們提起他在戰爭年代的功績,他總是搖搖頭說: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1970年10月,他看地形回到曾當過團長的老部隊,在大禮堂接見排以上幹部。團長在向大家介紹他時,激動之中蹦出一句話:
“這是軍區王副參謀長,是我們團的老祖宗。”
他連忙擺手說:“我只是一個老兵,回來看看大家。”
(4)
1971年9月13日夜,林彪叛逃,在蒙古溫都爾汗機毀人亡。
當晚,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根據周恩來總理的指示,對軍區部隊下達了命令:
“提高警惕,加強戰備,準備打仗。首長和作戰值班員不能離開電話機,要隨叫隨到。”
因為情況來得很突然,除許世友等少數軍區領導外,其他各級幹部都不瞭解加強戰備的起因。王近山雖聽說是林彪跑了,具體情況也不清楚。但他敏銳地意識到事情重大,親自坐鎮軍區指揮所,把各大單位的值班首長電話搖出來,親自傳達許司令員的指示,提出貫徹要求。
某軍是他曾經帶過的老部隊,在關鍵時刻能否經得起考驗,他很關心。深夜,他專門打電話給該軍副軍長、原6縱18旅旅長官俊亭瞭解情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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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晚年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