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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渺的烏江之水在滾滾翻騰,他的心更是隨著波濤起伏。
他期盼能在烏江邊接應到刺秦凱旋的荊軻,但願他們的約定有生無死。這是最沉重的希望……
烏江之畔。大水茫茫,激流滾滾。
蓋聶拭劍、洗漱。他看見江水中自己的倒影,疲憊落寞,憔悴不堪。
我累了,他想,我要回我的趙國去。轉頭望,暮色西下遠山在翠,慢慢來路長得看不到盡頭;一隻孤雁悄悄飛近了,像一種含義不明的預兆,清清冷冷地孤鳴了一聲,又飛去了。
江水中央,一葉渡舟姍姍而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空空的劍鞘。好空虛,好空虛。
擺渡的艄公一臉諂笑:“大爺,過江嗎?”
蓋聶看了他一眼,他不喜歡這個人。
這個艄公有一雙總在躲閃的小眼,明明長的是一張馬臉,下巴卻幾乎沒有,一臉的諂笑像是臨時硬生生給嵌上去的。
艄公的眼睛往蓋聶身上一陣亂掃。
“再晚可就沒船可以渡啦。”他殷勤地道。
蓋聶黯然道:“過江去吧。”舉劍低忖:他們已經到終點了?
反射的劍光頓時刺痛了他的眼睛,灼傷了他的心。
路途尚遠,日景已暮。
韓申只覺心裡頭彷彿有迴響——大哥,請待這孩子長大後再將他的身世明白相告,我著實不願意讓他小小年紀便揹負一身仇恨度日,因此,請大哥暫時對他隱瞞一切——韓申不由得憶起荊軻臨別前的囑託。
韓申不由嘆了口氣。天人永隔的路途有多遠?他如何能夠把這孩子帶到他爹孃身邊?他本就是一個拙於言辭的人,面對一個永遠不會有答案的問題,更加不知如何解釋。
遠遠的,好大一片清水,好大一片蘆葦。
荊天明目光不禁一亮,他回過頭去,韓申正從地上一躍而起。
“天明。”韓申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咱們來玩騎馬的遊戲好不好?”
不待荊天明回答,韓申早已將他舉上自己的肩頭,旋風般撲向了那一大片蘆葦叢,衣袂飄處驚起蟻群水鳥。伏念亦施展步法,緊隨而去。
呼嘯的風聲中隱隱夾著疾馳的馬蹄聲響。
稀薄的空氣裡淺淺透著殺戮的血腥滋味。
天際,一道西降的銳利紅光倏地劃開一血盆大口,伺機吞噬大地。
猛然間,他們身後一片塵沙大作。韓申沒有回頭,一直向前。
終點彷彿就在不遠的前方,在蘆葦飄蕩之外的地方,韓申必須拼命追逐、勇往直前,一刻也不能回頭。
荊天明卻忍不住地回過頭,望見身後有人跟蹤而至,他不禁輕輕“啊”了一聲。
震耳的馬蹄聲響像是迸碎了韓申與伏唸的心。
飛卷的黃沙中湧出一匹高大雄峻的烈馬,馬上的騎士身形端穩如山,手裡的巨大雙錘已蓄勢待發。
韓申與伏念停下腳步,他們一直在逃避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秦國追兵果真趕在蓋聶接應之前來到,而且來的還是名震六國的秦宮四大高手——風林火山。
雙錘山一馬當先,截斷了他們的去路,沉聲道:“還想往哪逃?”
話音未落,雙錘山雙錘一擺,碩壯的身形如一隻巨鷹般騰空而起。人在半空,雙錘山已經幻化成漫天錘影,將他們三人完全籠罩其中。
韓申冷靜地穩住了腳步,當下氣凝丹田,手中長劍一抖,劍花朵朵,迎著當空飛來的雙錘山刺去。左手一把拉住荊天明的手腕,輕輕一轉,將他護在身後。韓申這幾下動作一氣呵成,勢如行雲流水。伏念憑藉“坐忘心法”,僅可自保,卻再也無法顧及他人。
雙錘山雙錘出手,氣勢如虹。劍錘相交,聲響清亮悠長。
“喝!”雙錘山一聲低吼,雙錘展開,旋繞劍身,絆住了韓申的攻勢。在韓申的凌厲快劍下,他再不敢憑藉一人之力貿然強攻,還是先守緊門戶,以待時機。
韓申一聲長嘯,手中長劍點、刺、削、斬、圈,連變十三招快劍,用意就是想先發制人,令敵方高手少一個是一個。誰料這雙錘山識破他的用心,只守不攻,令他一時無法得手。
韓申眼見久戰不下,心中焦急。只怕其餘三人一來,自己更難抵擋,一邊苦鬥雙錘山,一邊苦思良策。突然,他靈機一動,長劍帶起一片寒芒,逼開身邊的雙錘山,身法如電,拉著荊天明和伏念便往蘆葦深處避去。
韓申緊握住荊天明的手,就像剛才一般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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