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夫人夫家竟不在城內?”
覃川一聲不出,垂下雙袖,裡面早已裁剪成碎片的白紙隨風朝後飄去,見風即長,一落地便化作猙獰的赤頭鬼,密密麻麻潮水一般,齊聲長吼,山野間彷彿都被這巨大的聲勢震得顫抖起來。
覃川一頭栽下馬,喃喃說了句:“妖怪……”人便已暈死過去。太子一把攬住她,回頭望去,只見道路四周都被赤頭鬼團團圍住。他天生便知道如何驅使妖魔,再兇殘可怕的妖魔在他面前也乖乖俯首,可今日無論他怎樣驅趕咆哮,這些赤頭鬼都絲毫不讓,寸寸逼近。
太子一隻手將她緊緊箍住,另一手抽出長刀,大吼一聲,長刀寒光如彎月,錚然劃破夕陽餘暉。四周的赤頭鬼霎時間彷彿碎裂的紙片般飛舞起來,噼噼啪啪聲不絕,不見鮮血,不見碎骨,刀光所及之處,只有碎裂的盈盈光點。
太子登時一愣。
一直為他抱在懷裡的覃川動了,太子只覺左胸突然一陣冰涼徹骨,剎那間恍然大悟,將她如小雞般提起,狠狠拋了出去。覃川后背撞在石頭上,痛徹心扉,眼前陣陣發黑,本能地撒下結界,將自己隱匿其中。
太子低頭看著沒入左胸的短刀,鮮血正緩緩將衣衫染紅,他怒極反笑:“賤人!你枉費心機!”
短刀被他狠狠拔出,這鮮血淋漓的太子爺如今看上去比那些妖魔還要可怕,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沒有死,長刀舞得越來越兇狠,那些白紙幻化出的赤頭鬼盡數化作光點消散開。
身後有弓弦拉開的錚然聲,太子猛然轉身,卻見覃川拉滿了鐵弓,走出結界瞄準他右邊的心口。那一身素白為夕陽染成淡淡橙色,衣袂飛卷,神情肅穆,像是挾著復仇冷焰而來的天女。
太子突然停下動作,定定看著她,良久,才低聲道:“你殺不掉我,我也不會殺你。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麼?”
覃川沒有回答,弓拉到最滿,箭矢疾如閃電,瞬間便沒入他右邊的胸口。
太子露出個古怪的笑,倒退數步,說:“我說了,你殺不掉我。”
是因為有妖魔的血統?他生得與普通人大不相同,是因為妖血濃厚?覃川一言不發,又抽出一根鐵箭,瞄準先前射出的位置。後背劇痛無比,他方才那一擲,只怕令她受了重傷。
覃川死死咬住嘴裡的血腥味,強迫自己再次發力拉弓,太子突然將短刀反過來丟擲,正中她的手腕,鐵弓脫手而出。他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撲上去,伸手便要抓住她的衣襟。
眼前突然爆發出大團大團的紫色煙霧,太子一頭撲倒在地,暈了過去。覃川也冷不丁吸了幾口,登時嗆得胸口窒悶,腦子裡昏昏沉沉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軟倒。
一雙手抱住了她,在暈過去的那個瞬間,覃川只看到他身上的紫色長衣,心頭有什麼東西一掠而過,覺得很熟悉,很熟悉……可是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
醒來的時候,只覺是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窗前有人影晃動。覃川心中一驚,迅速起身,卻見久違的左紫辰站在窗前,正提了茶壺倒茶,因她突然跳起來,他也是一驚,茶水潑在了桌上。
“……喝點水。”他沉默良久,將茶杯遞給她。
覃川垂下眼睫,默然接過杯子,無聲地啜飲。
其實她並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左紫辰,還被他救下了。她與他可算是真正的久別重逢,一別就是四五年,五年前深情款款地道別,五年後兩兩相望無言以對的重逢。在香取山的那段,只好當做鬧劇,誰也不想提。
左紫辰什麼也沒說,覃川自然更不會說,屋內的沉默難免帶了一種刻意的尷尬。最後還是他先打破了僵局:“……衣服脫了吧,我看看傷勢。”
覃川下意識地握緊襟口:“不用,不疼了。”她別過腦袋,不想看到他的臉。
他的聲音裡多了一份悲慼的無奈:“燕燕……”
“不要亂叫!”她飛快地否認,“……燕燕早就死了。”
左紫辰看著她倔強半垂過去的側臉,與記憶裡那個嬌柔天真的小姑娘很像,可又有些東西是完全不像了。他的人生有一個極大的斷層,斷層之內,他悠然自得,在香取山過著神仙日子;斷層之外,她早已面目全非,變得極陌生。
他心裡的滋味太複雜,有許多想說的話,見到了她卻不能說出口。那些解釋的話語,說出來彷彿就是侮辱瞭如今的她,她確實也不需要任何解釋,她早已不再是那個眼裡只有左紫辰的小丫頭了。
“背上還疼嗎?”天原太子天生神力,被他那一下狠狠丟擲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