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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你父親的死是他自己冒進,怨不得林家!”謝慎嚴說著站在了她的近前:“你應知道我是因何同七姑娘有的婚約吧?是早先祖上立下的姻親,而這個姻親如何立?是因為林家老太爺同我的祖父乃是至親好友,但我祖父不為官,只朝見禮而已,但他老人家可並非在權力場之外。當年高祖繼位後,朝事一直未平,總有餘黨起心,高祖心中驚駭,猜忌心重,誰都起疑不信,彼時你爹年輕氣盛,眼看朝中官員日日膽顫心驚,高祖又一心都放在了猜忌懷疑上,而把國事置後,你爹便上書諫言,想要勸高祖放下戒備之心將力用在百姓民生之上!”
“你爹想法很好,卻不通官道,更不通與帝相處的道理,他的上書諫言被身在內閣的林老太爺發現,立時扣下未遞交上去,當夜他還尋了你爹與他言談,不要此時觸及逆鱗,須等時過境遷,可你爹自稱錚錚鐵骨,非要那名利正身,見諫言送不上去,竟在學士名流中大斥帝王之錯,我祖父聞言大驚,林家老太爺更驚,深夜拜府求我祖父出馬保他,我祖父念著情誼召你爹相間,出言相勸,還打算出手以酒醉虛傳遮掩,豈料耳目快捷,高祖以得信兒,不但下旨抓捕搜查,更從你爹身上直接搜到了那封諫言摺子!”
謝慎嚴說得蹙眉:“你爹當真正氣傲骨,竟給高祖列出了七宗罪,高祖氣急,這才叫授命都察院御史臺動手彈劾,不錯,證據都是假的,可那些證據都是高祖之命,誰敢言假?身為朝官,不知在曲中求直,不知在伴虎中求存,哪有什麼為官的能耐?空有一場熱血,卻給當年的學子名士之流帶來了多大的動盪?你只你王氏破敗,可知有多少有識之士再沒學會為官之道,為政之路時,就被你爹的案子牽扯進去?林家老太爺親自寫折斥責,求罰,也是想早點平息此事,不能讓這事越滾越大!”
“你父親是死了,可他是投河自盡,他並非屈辱而死,他是羞愧,他死前還寫了一封信給我祖父,懺悔他的冒進之誤,後悔他連累了多少有識之士。”謝慎嚴說著伸手一指秀萍:“你可知,你將大恩化成了仇?其實你們王家女眷,高祖本是下令斬殺的,是我祖父同林家老太爺在高祖面前求情,才許下你們一條生路,你姐姐收養在了林家,原本你該是收養在我謝家的,可你性格孤僻,管事的覺得留你不得。才把你留在了教坊司,由著人伢子收去發賣,最後輾轉落去了陳家……”
“不,不是!”秀萍搖著頭:“你才多大。你怎麼知道當年的事?這都是你編的你編的!”
“我乃謝家家主,我自小便是養在祖父身邊,朝中一切的事,大大小小祖父都會與我講,讓我從中悟出道理,悟出一條世家求存的路,我不為官。但我懂官道,我不入仕,但我依然在政,制約平衡是道,曲中求直是道,只有把這個道摸清楚,才能在波詭雲譎中相安無事,一路錦繡。”謝慎嚴說著嘆了一口氣:“我告訴你的。便是我知道的,信與不信隨你,你當它是編得都成。但你的行徑委實叫人嘆息,你適才說你聽得前因,我且問你,你聽的詞句是如何?莫非林家老太太說,是林家害了王家嗎?”
秀萍接不上話來,她只是聽了一些喟嘆,自己把事情拼湊而出。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一心只有怨恨,聽得半句。便猜疑亂想,生生給自己鋪出了一個動手的藉口!可我真不懂,你都在林家落戶生子了,你卻如此行徑,你就不為你的兒子考慮嗎?”
“考慮?”秀萍哭聲與笑聲混在一起:“呵呵,我。我如何考慮?長佩如此用功,去年已得舉人,今年更入殿試,可他在家中有何地位?被媳婦厲聲管著,被嫡母斥責跪著,我瞧著憋氣,瞧著窩囊!”
“人若長進,何以要他人斥責管教?而說教者,關心才言,愛護也束,倘若於她不相干,她何苦費那口舌惹人討嫌?再者,沒了人約束著,以我那二舅子的學識心態,怕是中舉都難吧?你倒好,護心高,卻授的並非正途,哎,王大人的兩個子女到底可惜了!”
謝慎嚴嘆息作罷,抬手便拽了林熙:“你處置吧,我且去泰山泰水跟前陪陪。”說完搖搖頭走了出去。
林熙目送他離開,轉頭再看秀萍,一時也只有唏噓。
秀萍呆滯的坐在地上,像是怔住了一樣,一言不發。
林熙捏了捏手指頭:“此事總得有個交代,於理你謀害我爹孃,便是要了你的命都應該,可到底有前塵相扯,我祖父當年又是憐惜你們王家之後,才叫著把珍姨娘接進了府,橫豎一番情誼,卻物是人非,我們便圖個事事休吧,我把你送去葉嬤嬤所在的莊子上如何?”
“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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