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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錢莫爭說出去吸菸,其實是給她的暗示。隨後她對女兒說,她要去找樓上的三個人,其實她是悄悄下了樓——他們仍然心有靈犀。
黃宛然的嘴唇顫抖著,古老的液體無法遏制,在眼眶中轉了兩圈,悄然墜落下來,滴在男人的手背上,溶化了最堅硬的冰。
“終於……你終於……”錢莫爭大口喘息,嘴裡已詞不達意了,“自從……在浦東機場重新……重新見到你……我就努力地憋著……憋到現在……現在……”
他感到肩膀上一陣劇痛,居然是黃宛然咬了他一口!
潔白的牙齒穿破面板,嘴唇上沾著一絲男人的血,她就像吸血女王,在陰冷的月光下分外妖嬈——
“我恨你!”
她輕輕吐出這句話,滿懷十七年的委屈與怨恨,這也是無數次在夢中排練過的話,只為這重逢的夜晚。
“對不起!”
男人的眼淚也掉落了,錢莫爭十多年都沒哭過,卻突然在她面前徹底崩潰,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忍著肩頭的傷痛,恨不得號啕大哭一番。
他將黃宛然拉到小巷側邊,在住宅樓邊繞了半圈,來到後面的小花園裡。在茂盛的花叢下,錢莫爭輕撫著她的腰說:“你打我吧,我對不起你,這全是我的錯,我的錯!”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她一邊抽泣著,一邊擦去眼淚。她已不再脆弱,眼神異常堅強,並決心從此改變自己的生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能為你做什麼?”
黃宛然苦笑著摸了摸他齊秦式的長髮,用氣聲耳語說:“我想,我們還沒有老吧。”
“不,至少你沒有,你還和當年一樣迷人。”
“是嗎?”她閉起眼睛,享受這片刻的溫存,“今天,我已經跟他說了。”
“說什麼?”
錢莫爭的心裡有些緊張。
“離婚——我要跟他離婚!”
她已打定主意,斬釘截鐵地說出了決定。
“啊?”錢莫爭卻猶豫了,他盯著月光下她的眼睛,沉默了許久才說,“那你的女兒呢?她怎麼辦?”
“家庭早已破碎了,何必再披著一張遮羞布,讓孩子繼續痛苦呢?”
面對黃宛然的勇氣,他卻膽怯了:“可是……”
“可是什麼?”
容不得錢莫爭猶豫,她便貼在了他顫抖的唇上,火熱的吻讓他無法抗拒,所有理由都已吞入腹中。
月色溫柔。
就在他將黃宛然全部擁入懷中時,身後襲來一陣冷風,重重地砸在他後腦勺上。
天旋地轉之間,他與黃宛然都倒在地上。腦後還火辣辣地疼著,一陣雨點般的拳腳,便落到了他身上。
錢莫爭完全被打懵了,本能地展開身體,保護下面的女人。還是黃宛然先爬起來,看到月光下瘋狂的面孔。
“成立!”
她大聲喊出來,喝止住丈夫的舉動。成立的身體僵硬了,狠狠盯著妻子。
是的,成立回來了。
他和楊謀、玉靈,艱難地從山上走下來。城裡有的街道還亮著路燈,他們筋疲力盡地回到大本營。
楊謀和玉靈先跑上樓了,成立一個人在後面慢慢走著,他看見樓道邊閃過兩個人影——其中一個酷似他的妻子。
於是,成立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隨兩人來到後面的花園。他隱藏在樹叢後,看到黃宛然與錢莫爭擁在一起,竟似甜蜜的戀人一般。煞時心底妒火中燒,但還是強忍了下來,直到妻子吻了別的男人,他終於忍無可忍,衝上去打倒了錢莫爭。
面對自己的丈夫,黃宛然先是萬分驚訝,但又馬上鎮定下來,她已做好了決定,再也沒有退路了。
她蹲下來把錢莫爭扶起,他的頭髮都散亂了,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嘴角流著血。
成立狂叫起來:“不怕我殺了你們嗎?”
“你和你的二奶三奶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怕我殺了你?”黃宛然絲毫都不懼怕他的威脅,與過去那個溫柔忍讓的妻子完全不同,“哼!算了,你也不值得我這麼做。”
“淫婦!”
成立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剛想衝上去打她時,錢莫爭已攔到了他身前。
這時,黃宛然抓緊了錢莫爭的手,抬頭看看樹葉間的月光,一個在心頭埋藏多年的秘密,眼看就要脫口而出了。
“你跟我離婚,就是為了跟他走嗎?”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