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人的沉睡之城,他離開了所有同伴,像個找不到家的孤魂,獨自漂泊在時間的碎片裡。厲書靠著高大的城垛,看著箭孔裡的世界,任由寂寞糾纏他的心,漸漸浮起伊蓮娜的影子。
是的,她很特別,並不因為她是美國人。與厲書打過交道的老外太多了,但沒有一個像伊蓮娜那樣,給他留下那麼深刻的印象,還有昨夜瘋狂卻難忘的記憶。
愛她嗎?
厲書無法回答,也許剎那的衝動並不能說明什麼,某種奇異的感覺也可能是錯覺,只是在她身上有股特別的氣息——古老寒冷而神秘,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某個黑暗的影子從頭頂飛過。
有時能從她的眼睛裡,發現一種奇怪的顏色,像變成了另一種生物。她說她有許多不同的血統,母親是羅馬尼亞的移民。這讓厲書越來越恐懼,聯想起某個古老的傳說,何況此刻他身處的環境——也許並不是西歐的城堡,而是陰森貧瘠的特蘭西瓦尼亞?
想到這兒他立刻轉過頭,背後是棟哥特式的尖塔,一道狹窄的小門正微微敞開著。
就是這裡嗎?主題樂園?還是另一個隱身之所?
厲書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衝入城堡最高的尖塔。一進去便被黑暗覆蓋,只有幾道狹窄的天窗,照射出方塊形的光線。
有一層樓梯通往塔頂,他像巴黎聖母院的卡西莫多,緩緩地爬上樓梯。那裡更加陰暗逼仄,只能伸手四處亂摸。撞到一片堅硬的金屬,厲書不禁掏出手電,居然又是一套中世紀甲冑。但與底樓看到的不太一樣,這套甲冑實在很特別,帶有明顯的巴爾幹風格,全副武裝挺立在塔頂,與真人大小並無二致。
手電光束集中在甲冑的面罩上,這熟鐵打造的面罩,非常貼合歐洲人的臉型,給鼻子留出了足夠的空間。鐵絲保護著眼睛的位置,他好奇地在上面摸了摸,心跳便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一股熱氣在脖子後吹著,又是那種又腥又騷的氣味。厲書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右手彷彿自己有了生命,立刻掀開了那副鐵面罩——
面罩裡有一張臉。
蒼白而英俊的臉,留著整齊的小鬍子,宛如電影裡走出來的人物。
就當厲書目瞪口呆之時,面罩裡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一雙近乎半透明的灰色眼球,先是沉睡百年的慵懶,緊接著便炯炯有神起來,放出兩道凌厲寒冷的目光,直射厲書失魂落魄的雙眼。
面罩裡年輕而古老的伯爵甦醒了。
厲書幾乎就能喊出他的名字了:“德——古——拉——”
他在微笑,他在點頭,他那誘人的嘴唇,鮮紅得耀眼,四百年前的悲劇,是否再度上演?
頭頂響起一片喧譁,那是無數翅膀在相互碰撞,空氣中掠過抓裂撕裂之聲,黑夜的精靈們狂笑著降落,刀鋒戰士們到哪兒去了?吸血蝙蝠們湧到他身邊,最後的晚餐如此豐盛。德古拉的眼神滿懷感恩,這位不速之客竟拯救並喚醒了他。
在厲書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時,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正虔誠地跪地祈禱,煙塵繚繞著天使和聖母,管風琴發出莊嚴的歌唱——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世界末日來臨之前,十字架在閃亮!
【三】
閃亮的還有壁畫。
羅剎之國。
巨大的金字塔內,接近頂端的神秘甬道,大理石門緩緩地被開啟,六支手電齊刷刷地射到牆上,瞬間照亮一片金碧輝煌。
幾十分鐘前,葉蕭等人在三扇門前選擇了左側的門——“過去”。
他們順著“過去”攀登臺階,抵達這間“頂層密室”。他們一進門便都被震驚了,滿眼五彩斑斕的壁畫,手電照出燦爛的反光,如寬大的電影銀幕,上演著歷史悲喜劇。
“天哪!這裡比敦煌石窟還美麗!”
歷史老師孫子楚幾乎要跪倒了,他使勁揉著眼睛,擔心這只是幽閉恐懼下的幻覺。但其他人同樣也在驚歎,壁畫從左側牆壁排列到當中,又一直延續到右側牆壁,等於三面牆壁全被畫滿了。他的手電不停哆嗦著,靠近左側第一幅壁畫,整個畫幅有兩米多高,三米多寬,與第二幅畫隔開半米的距離。在壁畫的下面還有密密麻麻的文字,他蹲下來細行還是古梵文。
每一幅壁畫也並非單獨的,而像連環畫一樣,由許多個片段組成一幅畫。大家聚攏到第一幅畫前,用六支手電共同照亮它。每個人都嘖嘖稱奇,這些壁畫可能經過了上千年,卻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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