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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烏蘭同時說:
“躺下別動!”
泡泡只好不動,把臉面轉過來,側身向外躺下。烏蘭把住泡泡的手,抽泣道:
“你這小妮子,怎麼搞的嗎,嚇死人了,老爺和我大半天心裡長長短短的。”
“奴婢讓老爺太太操心了,真是慚愧的緊。”泡泡紅了臉,兩汪淚水如晨露,忽悠,忽悠,終於滾落下來。臉色本來蒼白如雪,一害羞,立即有了紅暈,那顏色便格外有景緻了,在鐵徒手眼裡,好似落日時節的茫茫雪原,一位身披紅色大氅的騎手,乘一匹白馬,馬蹄濺雪,如飛而至。鐵徒手一個激靈,發覺自己走神了,此時是不便於走神的,他估計烏蘭和泡泡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臉上便有些發燙,偷眼瞧去,烏蘭雙手握住泡泡的一隻手,在輕揉輕搓,泡泡用閒著的那隻手,捏住烏蘭的袖口,兩人如母女久別重逢,不勝唏噓。鐵徒手知道兩人都在躲避他的尷尬,便沒事找事說:
青白鹽 二十五(2)
“泡泡,豌豆說,你想吃東西,你想吃什麼?”
烏蘭勾起食指,在泡泡腋下輕輕撓一撓,笑說:
“泡泡快說,你想吃什麼,老爺要給你親自下廚做飯呢。”
泡泡的臉更紅了,長長的,略帶捲曲的睫毛忽閃忽閃耷下來,蓋住眼簾,微笑不語。鐵徒手說:
“我哪有做飯的本事?不過,泡泡你想吃什麼,不必客氣,咱家做飯的人還是有的嘛。”
烏蘭萬分憐愛地剜一眼鐵徒手,笑說:
“老爺倒是有心人呢,還知道飯是要有人做的。不過,等老爺安排人給泡泡把飯做出來,泡泡怕是早餓扁了。”
“哦,”鐵徒手羞澀一笑,說:“沒聽見夫人安排人做飯嘛。”
烏蘭笑道:
“泡泡你聽聽呀,老爺還以為居家過日子像是在公堂一樣呢,把一支竹籤扔在地上,令誰誰誰去做什麼什麼,那樣倒是熱鬧,只怕竹籤不夠用呢。”
烏蘭說完,便吃吃笑起來,泡泡把臉用被角捂住,也吃吃笑起來,緞被一抖一抖的,忽忽悠悠,漣漪盪漾,蜿蜒出一段美妙的曲線來。鐵徒手有些痴了,嘆息道:
“先賢說,治大國如烹小鮮,理家與理政,原來道理是通的。”
這時,豌豆在院外喊道:飯到了。喊聲未落,一手便揭起門簾,從一個小丫頭手裡接過一副梨花木盤來,盤中只擱了一隻白底藍花細瓷碗,碗裡騰騰冒著熱氣。鐵徒手伸頭一看,見是稠爛的小米粥,驚道:
“這麼快,就熬好粥了?”
豌豆低頭巧笑不語,烏蘭說:
“是啊,託老爺的福,咱家的日子過得紅火,柴火也格外有勁兒,說話間,就會熬一鍋爛粥的。”
“不可能的呀?”鐵徒手一手彎上去搔頭皮,眉頭也鎖得緊了,急切間想不通這個道理。烏蘭笑道:
“好叫老爺得知:郎中剛走,熬藥時,就開始熬粥了。”
鐵徒手搔搔頭皮說:
“難為夫人想的如此周全。”
烏蘭笑道:
“好叫老爺得知:不只是你鐵家娘子想的周全,誰家娘子都會想到這一層的,如其不然,早被一紙休書休了。”
“你怎麼得知病人要吃米粥?”未等烏蘭回答,他已經有了答案,他說:“哦,對了,《三國演義》諸葛亮舌戰群儒時說,人染沉痾,當先用糜粥以飲之,和藥以服之;待其臟腑調和,形體漸安,然後用肉食補之,猛藥以治之,則病根盡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氣脈和緩,便投以猛藥,欲求安保,誠為難矣。說部之語,難免有說書家的添油加醋,未必是諸葛原話,可道理卻是極通的。可嘆啊可嘆,我原以為,自己是千里地方的老大,又自忖熟讀經史子集,在人情道理方面也當之無愧為一方老大。向郎中開出幾味普通草藥後,我嘴上沒說,心裡頗不以為然,泡泡病勢如此猛烈,幾味草藥功夫未免慢了些,只想這老先生,人越老,膽越小,而今,夫人乃女流,雖不通醫理,卻盡得醫理之妙,可嘆啊可嘆,可喜啊可賀!”
鐵徒手一席話說得烏蘭心如蜜甜,臉卻羞紅了,看見丫鬟們都在瞅著她嘻嘻笑,更難為情了,嬌嗔道:
“主子說話沒個輕重,你們也全不知些輕重。不快點伺候泡泡喝粥,沒來由笑什麼?”
其實,豌豆和另一丫鬟早已在伺候泡泡喝了半碗粥了。鐵徒手全沒在意烏蘭的忸怩,仍自顧自在那裡長吁短嘆,一會兒天,一會兒地,一會兒古聖先賢,一會兒今世君子,直把他忙乎的思緒紛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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