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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常有文字見報,擬定名單時,湘說如果不讓梅參加,她也不來,就這樣,自稱懶得動筆的梅也成了實習創作員。
大凡到一個陌生地方,第一個晚上最難入睡。為了梅和湘的安全,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搬來兩張書桌橫擺在她們的門口,按照她們的要求,我不僅要睡在門口,而且還要唱些歌,使她們心裡踏實,好入睡。也許是受一種責任感的驅使,我認真的唱起歌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又一首《卡秋莎》,再來一首《紅河谷》,開始,她們在裡面說著話,我在外面唱著歌,後來只剩下我的歌聲,再後來就只有輕輕的呼吸聲了。因為疲勞,睡得熟,半夜下起雨來,等到雨水爬滿臉、脖子,我才醒來。
第二天,也是個陰天,晚上可能還會下雨,睡覺前,湘把我叫到她們房間,我們三人聊起來,這時我才發現梅其實是個健談開朗的女孩。她告訴我,八歲那年,曾在森林迷過路,被一個陌生人嚇破膽,長大後,不敢一個人過馬路不敢一個人走夜路不敢一個人睡覺。湘也說這個除了椰樹還是椰樹的地方其實挺恐怖的。我知道她們還需要我守門,但如果下雨怎麼辦?梅說,就跟我們住在一起吧,不過你要像白天那麼老實,否則我們把你推下床底。我有一種感覺,我和梅的距離拉近了,一天時間走完三年路程,只有情感才有這麼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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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點 別人的太太(2)
晚上,我就在她們腳底下橫著睡。梅笑著說,只許你規規矩矩,不許你亂摸亂動。我說我有夢遊的習慣。梅說,如果那樣,我們是引狼入室,自食其果,也不怪你。玩笑歸玩笑,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起床,湘說我夠條件入黨了,梅則說我是個可靠的人。對我評價那麼高,我是受之無愧的。
經過這次“同居”,梅像是發現我有什麼閃光點,常主動找我,先是談文學,談創作,後來她提議到鎮裡看看,也許可以獲得一些創作靈感。於是我借了一部舊單車,帶她到鎮上逛街。回來時,因天氣炎熱,又是沙路,我們走路的時間比騎單車的時間還多。梅是個不能吃苦的人,走了一段路就雙手插腰,說走不動了。在靠近椰海鄉的一個地方,我們在一棵樹下乘涼。這時已近中午,路上沒有什麼行人,這個世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一瓶礦泉水,她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喝完了。在樹下,我們相對無語,之後都笑了,再之後是她的臉泛起一層紅暈,我感覺到她的心跳在加速,我相信如果我吻她她應該不會拒絕,這麼想著,真的把她摟過來,很粗魯地吻了她一下。
在回椰海的路上,她告訴我,她是個感情脆弱的人,脾氣暴躁的人,男孩子不容易接受的人,不喜歡看別人臉色做人的人。看著她真誠的目光和嚴肅的表情,我才真正理解她的孤傲。
以後的一個多月裡,湘忙於創作一箇中篇,而我主要是創作詩歌,只要有靈感,不需要太多時間,我答應梅,給她寫十首詩拿回學校交差。每天我都和梅拿著吊網到椰林裡,在椰子樹下掛起吊床。我們的話題離開了文學,離開了創作。她說寫詩的人都是神經不正常的人、憂鬱的人,當不好丈夫、也做不好父親的人,但我可能除外。
和梅在一起的時間雖然很短,但感情這東西不是和時間能衡量出來的,實習結束後,我們已像是相識多年的戀人了。
那時候,我正申請入黨,組織部尚未蓋章透過。當時中文系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談戀愛不準入黨,這是姓杜的馬列老太太的主意,基於這個原因,我曾以開玩笑的口吻對梅說,到廣州後,我們還是回到以前那種關係吧。她莞爾一笑,行嗎?我知道這樣做是自私的,對梅是不公平的,但是必須這樣做,這主要不是為了要拿張黨票以便找個好單位,而是因為我對梅把握不準,尤其是她那反覆無常的性格。回校後,我越來越覺得梅內在的東西與我要求距離甚遠,我不小心一句話,她就淚雨潸潸。她生氣的時候,讓我想起颱風,想起陰鬱的南方的三月。有一次,圖書館裡鴉雀無聲,她卻要跟我談論卡夫卡的《變形記》,我不肯,她就抓住我的右手,用鋼筆尖刺了一下,我的掌心被刺出血來,墨水滲到裡面,至今還留下一個黑點。還有一次,她給我買了一條長褲,我不願意接受,她笑著就用剪刀刺了我的膝蓋,雖然沒有流血,卻讓我難受好幾天。我是個耐性很強的人,但面對這麼一朵帶刺的玫瑰,我猶豫了。
當然,梅也有很多優點,她大方爽快,只要聽說我喜歡某種書,幾天後準能買來送我。平時出去吃飯,基本上是她主動付錢,她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想讓步我多買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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