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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丞雪垂下眼……前世今生他與陸紳之間有著太多隔閡,時過境遷,哪怕他能把幼時的回憶全部翻找出來……但那時對父親全心全意的孺慕之情卻再也無法找回。
攤牌的那天晚上,陸紳點著煙,眉宇間有些疲憊,付丞雪本來都要全部說開,陸紳突然豎起手,堵住他的話頭,嗆鼻的濃煙讓他止不住咳嗽,心不在焉的陸紳似乎這才想起他過敏的情況,手忙腳亂地掐滅菸頭,指腹都被燙出一圈黑色,也沒有在意。
陸紳伸手蓋住付丞雪的眉眼,語氣沉沉的,像是掉進了無底洞裡。
“還是……別說了。”
付丞雪眨眨眼,看著陸紳手掌的紋路,還想著這人生命線可真夠長的,耳邊陸紳用壓抑的語氣沉痛地說,“……想必答案不會是什麼讓人愉快的內容……在這之前,我們先玩個遊戲吧。”
“什麼遊戲?”
“行刑前的緩刑期,九十九天。”
傷筋動骨一百天,出院一天,剩下九十九天,付丞雪陪著陸紳回到雲市,待他病好,這些短暫如泡沫的假象也會隨之支離破碎。
此時,陸紳走到付丞雪身前,遮住射向付丞雪的陽光。
“等在這幹嘛……早上不是說期末考試嗎?”
“卷子交上去了。”
付丞雪在學校請了假,聽課一直是在網上,定製課授課也是用影片連線教室的放映裝置教學,學生中不少是他的粉絲,卻都理解地沒有追問他現在的行蹤,即使從背景中分析出地方,也沒有在網上洩露,只說等他回來。
今天是清揚考試的時間,他使用了異地同步答卷視窗,為防止作弊要開影片證明周圍沒有作弊工具和其他人,陸紳也就只好出門。
吃完飯,兩人去看錶演,陸紳就抱著付丞雪徒步走去,一路上遭到不少圍觀……其實付丞雪說過幾次要買輪椅,只過陸紳總裝沒聽見。
最尷尬的是晚上洗澡。
付丞雪脫了衣服,光溜溜的身子讓陸紳下意識移開視線,彆扭地給石膏纏上保鮮膜,付丞雪以單腳翹在浴缸外的姿勢被按進浴盆,陸紳扯上簾子等在外面,付丞雪用完好的那隻手搓澡。
陸紳還有言成公司,這一個月自然不能真得失蹤。去書房取了筆記本,走到一半就聽到浴室彭通的響聲,類似重物墜地,陸紳立刻放下筆記本跑過去,推開浴室大門,在一片水霧中看見少年光身子從地上晃悠悠爬起。
“誰讓你用淋浴的?!”
陸紳一聲暴喝響起,驚得毫無準備的付丞雪腿一軟,險些又要滑倒,陸紳飛快上前去扶,卻被迎面帶著一起跌倒,慌亂中只來得及墊在付丞雪身下。
於是,一個美麗的錯誤產生了!
唇與唇碰撞,不是磕掉門牙,就會擦出火花,但這一點,顯然在陸紳這行不通。身經百戰的男人嘗過的紅唇熱吻不說千人,也超過百人,雖然眸光閃了一下,卻很快鎮定地推開愣住的少年,嗤笑:
“你不會還讓我負責吧?!”
付丞雪臉上就像調色盤一樣紅了、白了、黑了、又綠,最終定格在略顯狼狽的冷白上,“……你先出去。”
陸紳離開很久,付丞雪才爬起來穿衣服,看著鏡子裡那張屬於自己的臉,一個想法突然從他腦中劃過,讓他黝黑的眸色顯得愈加深沉。
晚上是分房睡的。
付丞雪在黑暗中睜開眼,來到陸紳的房間。
黑暗中,陸紳在夢中仍眉頭緊鎖……白天的想法再次從付丞雪腦中劃過,堵在喉嚨的那股怨氣也急不可耐地想要隨呼吸噴出體外。付丞雪伸手摸上中年男人的臉,小心翼翼地試探,面板略微粗糙,因出門在外疏於保養,面板顯出與年齡相仿的鬆弛狀態,缺乏緊緻,著急上火還冒出幾個疙瘩。
這個男人已經開始老了!
他卻還在人生最絢麗的朝陽階段。
指尖如蜻蜓點水般在陸紳面板上流連,從滿是鬍渣的下巴,到頸部的喉結,付丞雪伸出雙手,有那麼一刻很想衝動地把這個男人一了百了,也就不用再這麼心煩意亂……可食指漸漸收緊時,他就知道他做不到……要不然菊花獎頒獎那天,他只要選擇袖手旁觀,然後催眠自己這是場生命無常的意外,繼續光鮮地走過沒有陸紳的後半生。
淚水毫無預兆地從眼眶中湧出,付丞雪揚起頭,液體仍像斷線的雨幕一樣,滴落在陸紳臉側,付丞雪咬著牙根,鬆開了放在陸紳頸部的雙手。
在看《地獄之光》時,他謀算著這個驚世駭俗的計劃,就為了把陸紳拖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