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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點了點頭,“這次帶了一個道士來。那道士說女郎被不乾淨的東西沾到了,須得做法。還說,最好有一場喜事能夠衝一沖喜,女郎興許就會醒過來了。”
“唉……軒之也算是有心了。”林三娘低低嘆道。鄭若雖然突然病倒,可是和周珏合作的鹽生意還是沒有丟下,周珏找到了林三娘,兩人隱藏著心中的悲痛,對於鄭若之前說的拿下整個遼西的鹽場,倒是做的有模有樣。那些私鹽販子們,聽說滿山被人殺,他的家業都被林三娘接手之後,再也沒有抵抗。林三娘接手起來倒是順利了許多。
兩人正說著,忽然,門被人用力的推開,一股熱潮從外面席捲而來。兩人抬頭看著疾步而來,一臉擔憂而風塵滿面的男子,都怔愣了片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男子已經一個箭步到了床榻邊。看見床榻上毫無生機的鄭若,一臉悲切,雙眼盛滿了痛苦。
“阿若……”李贇啞著聲音,將鄭若的手用自己的大手包住,又放在臉頰上蹭了蹭。毫不掩飾對她的愛戀。
這樣的深情,讓林三娘和柳絮都別開了臉,不忍再看。
“阿若……你怎麼了?”
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鄭若的臉頰,“怎麼變得這麼瘦了?睜開眼看看我,你的李大哥回來看你了,阿若。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他將自己的臉埋進她的手中,滾燙的淚水滑落下來,滴在床榻上,吸了進去,無聲的憂傷瀰漫了整個屋子。
林三娘張了張嘴,想說幾句話,可是看到他聳動的肩膀,壓抑的抽泣聲,心中亦是發酸,沒有說出口。和柳絮站了起來,退到了外面,關上了門,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兩人站在外面,看著院子裡的海棠樹,臉上都是悲悲切切的。裡面傳來一聲勝似一聲的哭聲,那麼壓抑,那麼痛苦,一聲一聲的像是敲在人的心坎上,讓人動容。她們在外面站了多久,裡面就哭了多久。
“唉……李將軍也是個深情的。”林三娘低嘆。
其實何止李贇呢?柳絮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那副王九郎畫的畫,心想,要是九郎知道女郎病危,不知道會不會和李將軍一樣痛苦?
不一會,李贇從裡面走出來,雙眼又紅又腫。柳絮見狀,立即遞給他一塊溼帕子讓他捂著眼睛。
李贇從峙陽城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一到鳳凰城就直奔鄭府,身上還穿著一身銀甲,風塵僕僕。幾個月的戰場生活,將他打磨的更像一柄出世的神兵。可,此刻的他,滿臉的哀傷,鳳眸裡的痛苦藏也藏不住。高大而挺拔的身軀,彷佛傴僂了些許。滿身的滄桑。
他去了前院,鄭父帶著鄭瑾瀟親自出來迎接。廝見過後,李贇說道:“我欲娶阿若為妻,請世叔成全。”
鄭父說道:“阿若的樣子,你也看到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她就撒手人寰了,這樣,你還要娶她嗎?”
李贇說道:“是,我說過的,等我再次回到鳳凰城,定要娶她為妻。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或是,她只有幾天的性命,她依然是我的妻。就算……就算……阿若……真的離開了人世……她也是我的妻……”說到後面,他不禁哽咽起來。
鄭父眼圈亦是紅了起來,有些欣慰的點點頭,道:“好,好,好。當初我沒有看錯你……”
……
……
西邙山的深處有一處楓林,正值盛夏,綠樹成蔭。樹林的盡頭,有一處竹舍,三兩隻母雞咕咕叫著,爪子刨著地,不時從地裡捉出一隻蟲子,甩在地上,立即就有一群小雞一擁而上,嘰嘰叫著,搶奪著吃進肚子裡。
樹影底下有一大塊太湖石,被打磨的非常光滑,有一俊秀男子慵懶的斜倚著。時不時的傳來一陣輕咳聲,他用帕子捂著嘴,一陣咳嗽過後,帕子上留下了血跡,如同春天裡盛放的桃花一般豔麗。
一襲白色廣袖長袍,襯得他臉色更加慘白無血色,長髮並沒有束起而是隨意的披散在兩邊。就像是一副水墨畫,白的極白,黑的極黑,淡淡的氤氳著淡泊之義。
兩個月後的王縉之比起兩個月前,周遭似乎多了一層令人看不清的霧氣。從寒潭回來到清醒之後,他的嘴角依舊掛著清淺的不變的笑容,可是他整個人卻缺了一種生氣。好像他的喜怒哀樂如同被冰凍住,你完全捉摸不到。
他隨意的將白色帕子丟棄,左手拿著的竹簡隨著他的閱讀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一個抱著藍布頭巾的婦人,笑著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藥,走了過來,拿走了他手裡的竹簡,將藥碗塞進了他的手裡。
“趁熱喝了吧。”
“多謝師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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