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大概走了兩個多時辰，卻突然再不見她的腳印。他四下望望，只見從另一條小道上逶迤著一串顯然是動物留下的模糊腳印。那腳印經過此處朝另一條道遠去了。她到哪裡去了？不知她和那野獸是否遇上？難道是摔下了山坡？顯然不可能啊，雖然這山很高，且這裡是半山腰，但這是一片樹林，地勢並不很陡，怎麼可能輕易摔下去？難道是被野物叼走了？這一念頭剛一閃，立即大聲叫起來：“不會的不會的！”儘管嘴裡這麼安慰著自己，但心裡卻已然相信了這種可能。心裡痛得“啊”地大叫一聲，一拳錘在樹上，樹劇烈地晃動起來，樹枝上的積雪“刷刷”地往下掉，那一聲充滿痛楚和憤怒的大叫聲在空曠靜謐的山中傳得很遠很遠。

心兒！你為什麼那麼傻？竟獨自一個人上山來？山上有野獸的啊！你難道不害怕嗎？噢！她哪裡是不害怕？她一定怕極了，可是她為了自己竟不顧一切來了！梁梅清啊梁梅清！你枉為一個男人！膽量竟連一個小姑娘都比不上！女孩子為了愛人可以不顧一切，而自己卻總是畏手畏腳！如果不是自己的膽怯，她如何會獨自一個人在黑夜上山？都是我啊！是我害死了她！

他悔得重重地捶著胸。

我一定要抓住那隻野獸，將它碎屍萬段！心念及此，他撇著一鼓氣，隨著動物的腳印朝前走去，走到最後，卻是到了山腳的村莊。它既然是吃了她為什麼會到村莊裡來？也許是它從村莊出來上山經過那裡才碰上她的？他又掉頭朝山上奔去。順著那腳印，一直跟到了一個山洞口，赫然就是一個老虎洞！果然，洞口還有一灘血跡！他恨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一聲長嘯，團了幾團雪朝洞裡狠命地摔進去。那老虎剛吃飽肚子，睡得正酣，突然被人擾了清夢，十分氣惱，怒吼一聲，從洞裡竄出。

好大的一隻斑斕虎！那腦袋赫然如一隻大笆簍，面目上蜿蜒著幾道黑黃相間的條紋，額上一個大大的黑色“王”字！那身子足有五尺長，籮筐粗；那尾巴活象一條大鐵鞭！那血盆大口此刻大張著怒吼，露出裡面尖利的牙齒，牙齒上還掛著一絲絲肉！

梁梅清看著那牙齒上的肉絲，恨得怒火中燒！那不是趙心兒的肉是什麼？他手提大刀穩穩地站在一棵大樹的前面，眼睛狠狠盯著老虎。

老虎看到他怒吼一聲，鐵鞭似的大尾巴狠狠地甩過來。梁梅清騰身一躍，躍上了樹。那尾巴掃在樹上，樹被掃脫了一層皮，樹幹震得搖晃了半天，積雪刷刷地掉下，落在老虎身上。老虎身子一抖，抖落了身上的雪。它抬眼望向樹上的梁梅清，無可奈何，擺擺頭準備轉身進洞。梁梅清哪裡肯讓它進洞，他拿出弓箭向老虎又一箭射去，箭扎進了老虎的背裡，老虎一吃痛，氣得大吼一聲騰地轉過身向樹下衝過來。猛地撞向樹。樹被震得幾乎折斷。梁梅清將滿腔的怒火都發洩在箭上，蹲在樹上不停地將帶著仇恨的箭射向老虎。不一會兒二十幾支箭都密密麻麻地扎入了老虎的肩上、背上、屁股上、腿上……活像一隻箭老虎！這些更加激怒了老虎，老虎狂怒地撞著樹，一下比一下猛。只聽“卡擦”一聲，梁梅清蹲的那個樹枝在劇烈的搖晃中斷了，他從樹上掉了下來。在掉地的那一瞬，他迅速調整好落地的姿勢，一落地，他又“嗖”地跳離老虎一丈遠，立定。老虎見他下了樹，向他猛地撲了過去。他不慌不忙，抽出大刀，迎著老虎，只待老虎撲近身，半蹲下身朝老虎的肚皮狠狠地劃拉過去。老虎的肚皮頓時破了一個大大的口子，腸子肚子流了一地，老虎趴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啦。梁梅清上前狠狠地踢了踢，轉身下了山。

心兒！

他在心裡喃喃地念著。

他萬念俱灰，失魂落魄地回到他們昨夜曾經棲息的茅屋，呆呆地坐在她曾經睡過的床鋪上，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他一寸寸撫過留著她餘香的床，看到那枕上粘著幾縷長長的青絲，他輕輕地拈起，用她留下的手帕包起，放在貼身的衣袋裡。想想剛剛她還熱辣辣地盯著自己期待自己的回應，可是，頃刻之間，她不在了！這麼多年，她從一個小女孩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都是陪在自己身邊渡過。突然之間，她不在了，好不習慣啊！半前年，姐姐走了，為了自己那樣一朵嬌豔的花殞了。如今，為了自己，又消失了一朵同樣嬌豔的花！

自己明明是愛的，卻總是要強壓住心中的感覺。對姐姐，心中更多是感動和愧疚；對妹妹，卻在不知不覺中動了心啊。然而姐姐因為愛自己犧牲了性命，自己又如何能做如此卑鄙如此忘恩負義的事？

如今，妹妹也同樣丟了性命！

自己辜負了姐妹兩個人！

不想辜負，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