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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狗群鼠黨,何能容他等鴟張如此!其初以為只張昌宗數人而已,誰知武后又有僧人邪道。但不知此人,現在宮中,還在寺內呢?”元行衝說道:“現在尚在寺中,若日久下來,難保不潛入宮內了。”狄公當時又談論了一會,元行衝方才拜別,坐轎而去。
到了第十三日,這天狄公先入朝,請了聖恩,回至寓中,已是卯正之後。因自己的僕眾無多,又無公館,當時在寓中穿了朝服,乘坐大轎,遮前擁後,來至巡撫衙門,卸在大堂,升了公座,命巡撫差官,到裡面請印。所有合署的書差,以及屬下的各官員,如此見大人輕減非常,一個個也就具了冠帶,在堂口兩旁侍立。洪如珍見巡撫差官進來請印,知是狄公已到,隨即將王命旗牌,以及書卷案牘,同印一併送出去。只聽得三聲炮響。音樂齊鳴,暖閣門開,巡撫差官披著大紅,將印放在公案桌上設好。狄公當時行了拜印禮,然後在堂下設了香案,謹敬叩頭,三拜九叩首,望闕謝恩。升堂公座,標了硃筆,寫了“上任大吉”四個字,用印蓋好,貼於暖閣上面,方才堂下各官,廷參禮畢,眾書役即賀任喜。
狄公隨即在堂上起了公文。用六百里牌單,加緊命清河縣周卜成迅速來省。所有遺缺,著該縣縣丞暫行代理,並傳知郝
幹廷同胡大經、王小三子,並被告曾有才,著派差押解來轅,以便訊辦。書辦將案稿接過,心下甚是恐怕,各書吏暗道:“真是狄巡撫大人,名不虛傳,算得個有膽量的人,從未見過,方才接印,便動公事。”提人之事,當即在堂上謄清已畢,蓋了官印,由驛遞去。這裡狄公又閱城盤庫。查獄點卯,一連數日。將這許多公文例行公事辦畢。此時洪如珍已遷出衙門,入朝覆命,這也不在話下。
且說周卜成自夤緣了這清河縣缺,心下好不歡喜,一人時常言道:“古人說得好,將相本五種,男兒當自強。我看古時這兩句話,或者有用;若在此時,無論你如何自強,也不能為官。我若非在張昌宗家作役,巴結了這許多年月,哪裡能為一縣之主?我倒要將這兩句話,記掛方好,又好改換了這兩句話:將相本無種,其權在武張。你看今日做官的人,無論京官外官,俱是這兩家的黨類居多。我現在既做了這個官兒,若不得些錢財,作些威福,豈不辜負了這個縣令麼?”他平日如此想法,到任以後,卻巧又見曾有才居住在此地,更是喜出望外,兩人表裡為奸,凡自己不好出面的事情,皆令曾有才去。無論霸佔田地,搶奪婦女,皆讓他得個先分,等到有人來告控,皆是駁個不準。外人但知道他與曾有才一類,殊不知他比曾有才還壞更甚。那日將郝幹廷的媳婦搶來,便與曾有才說道:“此人我心下甚是喜悅,日下權聽你受用,等事情辦畢,還是歸我做主的。”兩人正議之間,適值郝幹廷前來告訴,周卜成格外駁個乾淨,好令他決不敢再告。誰知此時反被狄公進京沿路中訪問,未有數日,京中已有聖旨下來,著他撤任。彼此兩人甚為詫異,不知這姓狄的是何出身,何以知道這縣內案件。當時雖然疑惑,總倚著是張家的人,縱然有了風波,也未必有礙。當即寫了一封書信,並許多金銀禮物,遣人連夜進京,請張昌宗從中為力,
以免撤任。誰料此才去,河南府裡已接到狄公的公事,嚇得府裡的知府手忙腳亂,隨即專差專訪下來,命縣丞代理縣印,立即傳原被告人等,一併赴轅候審。周卜成接了這公事,心下方才著急,悔這件事不該胡鬧,好容易夤這個縣缺,忽然為上憲的來文撤任。已是悔之不及。雖想遲延,無奈公事緊急,次日便將印卷交代與縣丞。縣丞也隨即出差,傳知原告,準於後日赴巡撫轅門候訊。如此一來,早把郝幹廷、胡大經、王小三子等人,弄得猶豫不定,聽說巡撫親提,遙想總非佳兆,當即到縣內稟到,同曾有才等人十分懼怕,惟恐在堂上吃苦。
誰知公文號房見了這件公稟,知清河縣已經到省,當即送入裡面,請狄公示下。狄公命將被告,並將已革清河縣交巡捕差官看管,明日早晨,郝幹廷同胡大經、王小三子三人來轅門,伺候聽審。當日狄公朝罷之後,隨即升坐大堂,兩旁巡捕差官,書吏皂役,站滿階下。只見狄公入了公座,書辦將案卷呈上。
狄公展開看畢,用硃筆在花名冊上:點了一下,旁邊書辦喊道:“帶原告郝幹廷上來。”一聲傳命,儀門外面聽見喊帶原告,差人等趕將原告郝幹廷帶進,高聲報道:“民人郝幹廷告進。”
堂上也吆喝一聲,道了一個“進”字,早將郝老兒在案前跪下。
狄公望下面喊道:“郝幹延,你抬起頭來,可認得本部院麼?”郝老頭稟道:“小人不敢抬頭,小人身負大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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