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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會偶爾有例行抽查,司機師傅淡定非常,回過頭氣如洪鐘地衝滿車的乘客嚷嚷了一句:“都醒醒!醒醒!麻煩大家配合一下,檢查一下身份證!”
楚恕之本來遠遠地坐在車裡,這時不知怎麼的心裡一動,很多修行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他下車走過去,正好看見一個十五六歲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跟在郭長城身後下了車,穿著一身洗不出底的運動服,頭都快點到胸口上了。
楚恕之:“就是她?”
郭長城點點頭,還補充了一句:“把她帶走的那個人還在車……”
他話音沒落,只聽“砰”的一聲,一個人跳車跑了出去,其實說他拐賣小姑娘也沒什麼證據,畢竟姑娘好好地坐在車上,是自願跟著人走的,可是大約是那位做了虧心事,聽見“**”倆字就慌不擇路了。
誰知跑了沒兩步,腳下突然絆住了什麼,他莫名其妙地就摔了個大馬趴。那人爬起來企圖繼續跑,兩步之後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大馬趴,摔了三跤,這才被慢慢溜達來的不敬業的“人民**”楚恕之拎起領子,逮住了,手腕上被扣上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當然,由於工作性質特殊,屍王從來沒用過手銬,因為不熟悉業務,險些沒扣上。
楚恕之一回頭,正好看見郭長城一邊輕聲細語地對小女孩說話,說她不應該私自離家出走,一邊一時忘了姑娘的媽已經成了鬼,回撥了之前的電話:“喂阿姨,別擔心了,您孩子找到了,明天我找人幫忙把她送回去。”
他說完,自然而然地把電話遞給小姑娘:“你媽為了你都急瘋了,半夜給我打電話求我找你,跟她說幾句話。”
小姑娘正叛逆期,雖然認出了郭長城,但對於她來說,郭長城畢竟只是個初中暑假來支教了一個月的小老師大玩伴,本來態度不怎麼樣,非常可有可無不服管教的模樣,郭長城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串,估計她都當了耳旁風,直到她聽見這句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女孩她猛地抬起頭看著郭長城,好像想衝他嚷嚷一句“你騙人”,然而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沒說出來,鬼使神差地,她雙手顫抖地接過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而了一會,熟悉的鄉音再一次透過電波抵達了陰陽兩隔的親人的耳朵,她真的在電話裡聽見已故的母親熟悉的鄉音:“翠兒。”
女孩的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媽!”
她媽在電話裡說:“別哭,翠兒,別哭,好好聽郭老師的話,明天就回來吧,你走那麼遠,媽跟不上,看不見你媽心裡著急……”
一身舊校服的少女終於站在龍城進城的國道入口處,在迷茫的夜色裡帶著無法言語的悲痛嚎啕大哭。
楚恕之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本想捉著人先走,再次無意中向郭長城瞥了一眼,卻再一次看見了那厚重的功德里閃爍的“火光”。
“火光”似乎更加明亮,有那麼一瞬間,楚恕之以為郭長城身上有什麼東西被燒著了,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的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火光……
儘管大慶提起過,那是女媧造人時天降的大功德,可楚恕之卻無法抑制地有了一點不祥的聯想,他終於忍不住掏出電話,又撥了一次趙雲瀾的手機――楚恕之在車裡等郭長城的時候已經打了幾遍,幾次都是“不在服務區”,只有這次,變成了“已關機”。
這是說明趙雲瀾已經回來了嗎?
楚恕之忍不住點了根菸,感覺自己變慫了,一想到這個,忽然有了點主心骨。
這天夜裡,他們守在高速公路入口守到了凌晨四點半,幾乎熬了一宿。沈巍和趙雲瀾則在沈巍的記憶裡也遊蕩了一宿。
蓬萊山頂上,沈巍問完以後,不等趙雲瀾答話,就飛快地說:“我不允許你想,你現在就要回答我。”
趙雲瀾頓了頓,抬頭看進沈巍的眼睛裡,好一會,伸手握住沈巍的手腕:“大封還能撐多久,剩下的日子夠我這小小的凡人活半輩子、給我父母養老送終嗎?”
有那麼片刻的光景,沈巍幾乎沒聽懂他是什麼意思,沈巍的臉是雪白的,嘴唇也是雪白的,一點血色似乎全都聚集在了眼睛裡的血絲裡,腦子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他自己說出來的兩個答案,在他腦子裡此起彼伏。
以至於趙雲瀾一時沒說出兩句中的其中一句,就簡直超過了沈巍的理解能力,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趙雲瀾說了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沈巍才如夢方醒地抓著趙雲瀾的肩膀半蹲下來:“什麼……你、你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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