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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封印石裡,女媧似是而非的那一句“神農錯了”,又不偏不倚地挑動了一下趙雲瀾的神經。
趙雲瀾捏緊了拳頭:“所以對大神木動手腳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老人沒有答話,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有那麼一時片刻,趙雲瀾覺得自己聽見了不周之風的聲音。
他話音沒落,雪白的世界驟然分崩離析,灼眼的強光打進來,趙雲瀾忙捂住眼睛,好一會,他才試探地緩緩放下了手,透過被刺激得直流眼淚的眼睛,他發現自己竟然到了凡間。
趙雲瀾打量著周遭,愣了片刻,心裡忽然升起了某種十分詭異的、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好半晌沒想起來,直到他看見街角的一家冰激凌店。
趙雲瀾驟然睜大了眼睛——這裡他家附近,只不過對街的冰激凌店老早就已經倒閉了,五六年前就被裝修成了一家小火鍋店。
他一時有些發懵,在原地踟躕了片刻,終於大步走了過去,用身上不多的零錢在店裡買了一碗沙冰,然後像個傻逼一樣在一幫小女孩中間,靠著窗戶,盯著人家店裡牆上掛曆上那個巨大的“2002年”,面無表情地用一種非常苦大仇深的吃法,把沙冰咬得“嘎吱”作響。
活像是來收保護費砸店的。
趙雲瀾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在做一場夢,或者在看一場場景都切換不利索的蹩腳電影,一會天上一會地下,好不容易回到人間,竟然還莫名其妙到了十一年前。
就在他吃到一半的時候,趙雲瀾餘光突然瞥見了一個人,他立刻坐直了,以一個狐獴一樣的姿勢伸長了脖子,透過冰激凌店的櫥窗往外望去,由於“凶神惡煞的帥哥咬沙冰”這個圖景實在太有存在感,導致周圍的幾個妹子不停地觀察他,此時也忍不住順著他的目光,跟著他伸長了脖子往外張望。
結果成就了一個籃球隊的狐獴。
趙雲瀾看見從他家小區裡開出了一輛熟悉的車——曾經承載了他無數童年回憶,後來被他爸不留情面地換掉的那輛舊轎車!
趙雲瀾立刻把沒吃完的東西丟在了桌子上,以捉姦一般迅猛的速度衝了出去,沿街攔了一輛出租,摸出兜裡破破爛爛的工作證,把上面的警徽往計程車師傅眼前一晃:“麻煩您給我跟緊前面那輛車!”
師傅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還能拉一回007,立刻激動了,一腳踩下油門,車像尥蹶子一樣地呼嘯而出,舊計程車一秒鐘變成了F1,那讓人髮指的加速度險些把趙雲瀾活生生地拍扁在副駕駛車座上。
趙父開車一直到了古董街,再往裡,就是那條滿是店鋪的小衚衕了,裡面不讓走機動車,趙雲瀾隔著百十來米,眼睜睜地看著他爸把車停在了路邊,帶著一副明星防狗仔的大墨鏡走了進去。
“師傅,停這停這!”趙雲瀾眼睛緊盯著他父親的背影,胡亂伸手摸出錢包,剛要掏錢,被司機師傅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趙雲瀾:“您快拿著別浪費時間,我要把人跟丟了。”
司機師傅大義凜然了敬了個禮,然後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鏗鏘有力地說:“同志,你去吧,不收錢,我要為人民服務!”
趙雲瀾:“……”
他無語了一秒鐘,決定不再客氣,果斷跳下車跑了。
十一年前的古董街還不像之後那麼規範,挺窄的一條衚衕裡,四處都是地攤,從珠寶玉器到古玩字畫,什麼都有,甭管真的假的,反正看起來挺熱鬧,於是道路越發顯得狹窄,非常便於追蹤。
趙雲瀾幹吞了一張閉氣隱蔽蹤跡的黃紙符,符紙是楚恕之畫的,楚恕之窮得什麼都沒有就剩下自信了,一天到晚認為自己牛掰得不行,聲稱這東西就算拿去偵查上古大神偷情史都綽綽有餘。
趙雲瀾儘管認為他在放屁,此時卻仍然忍不住寄希望於它,只是不敢追得太近。
於是一拐彎,他就把人跟丟了。
趙雲瀾小心地在各家店鋪門口都探頭探腦了一番,哪也沒看到人,目光就落到了那棵能勾通幽冥的大槐樹上。他知道他正在追蹤的那個人,芯子裡絕不是自己那拽得二五八萬一樣的親爹,而是一個敢用活人的身體下黃泉的大人渣。
趙雲瀾深吸一口氣,一天之內第二次下黃泉,心裡恨不得把那破碗成精變得東西給踢出屁來。
沈巍囑咐他快點離開的話是有道理的,活人走黃泉路絕對不是什麼特別美好的經歷,即使是像趙雲瀾這種敢在寒冬臘月裡光腳下樓的光棍,也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黃泉路上那股能侵入骨頭縫的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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