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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總統在事發當初決定立刻派一支地面部隊的話,第八十二空降師由其快速反應,作戰勇猛的訓練狀況決定,肯定會是派兵首選。後來時間慢慢延誤下來,快速反應已經不是前提條件,總統終於選擇一向以在嚴寒山地地理條件下訓練的第十山地師出兵阿富汗,他們駐紮在寒冷的紐約上州鼓堡,處理類似阿富汗一類的地理情況比我們更有經驗。
假如不是這樣,我說不定到現在還在穿軍裝,同戰友們在阿富汗的山洞中鑽進鑽出。
2001年聖誕節的時候我正式離開了軍隊,之後就同以前的戰友們鮮少聯絡,只是偶爾在新聞中瞭解到一點點八十二師的近況。
2002年2月份的時候我回到中國北京,後來才知道他們也同時被派去阿富汗接替第十山地師的工作,並且在2002年5月間主導了一次大規模的搜繳武器彈藥的軍事行動。
在時代週刊中看到他們的照片,看著那些熟悉的裝備,那左肩上熟悉的八十二師標記和右肩上的國旗標記,心裡真的是百感交集,不知道他們最近過得怎麼樣,只能遙遠的祝福吧。
兩年半以後的事
2004年四月的時候,我回紐約生活了一個月。
有一天跟寶海出去吃飯,席間談到我這本即將交稿的書,非常之興奮,充滿期待。我告訴他這本書中將講到我在美國陸軍的生活,以及在中國新東方教書的經歷。
談到九一一,寶海回憶起幾乎是三年前的,他自己的經歷:“那天我正好在下城有課,一大早就從布魯克林的八大道坐地鐵,趕去曼哈頓上課。在車裡就聽說世貿中心出事了,也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事,我以為就像1993年那次,又被定時炸彈給炸了。”
“等我出了地鐵站,鑽出地面,只看見漫天的灰塵,四周都已經戒嚴。行人身上都是厚厚的灰塵和血跡。我心說,壞了,看來這次事情不小,估計交通管制得非常厲害,我上學可千萬別遲到啊。”
聽到這裡我想笑,又笑不出來。確實挺滑稽的,兩個樓倒下來,死了幾千人,而離它近在咫尺的寶海最關心的是,千萬上學別遲到?!
寶海接著回憶:“我就問路邊實施交通管制的警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說話,往雙子樓那面一指。我回頭一看,怎麼看怎麼不對,卻一時想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只是覺得怪怪的。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怎麼只剩一個樓在那裡了?另外那個呢?”
寶海當時的反應是非常真實的,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人,怎麼可能想到這兩個樓也有倒下的時候,即使親眼看到這個結果,也會懷疑是自己的視覺出了問題。
“然後我就滿腦空白地站在幾條街外,跟大家一起看剩下的那個樓燃燒,心裡清楚這個樓也支援不了多長時間了。過了沒多久,眼看著它像塊豆腐似的一節節摔得粉碎,灰塵被爆炸產生的狂風吹著,一眨眼就漫過幾條街,我們立刻就被灰塵包圍起來,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都轉身開始狂跑,後背上感覺像被支努克直升飛機掀起的狂風吹著,飄著往前跑,好多人站不住都摔倒,爬起來接著跑,逃命一樣。”
寶海想了想,接著說:“我只記得跑出了十幾條街,但怎麼跑完的不記得了,只記得漫天的灰塵,喘口氣非常困難,嘴裡全都是沙子。”
“你也算死裡逃生啊。”
“那倒不至於,沒那麼危險,只是嚇夠戧,”寶海接著說:“比看電影真實多了。”
沉默了一會兒,我說:“2001年九月十一號,星期一,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天的經歷。”
“誰說是星期一?那天是星期二,”寶海立刻糾正我:“我那天應該上物理課,這我不可能記錯。”
“我也不可能記錯,肯定是星期一,我們畢竟是軍人,時間觀念最重要,何況我還戰備了那麼長時間。”
我們兩個非常偶然地為那天星期幾爭論起來,誰都沒辦法說服對方,又誰都堅信自己的記憶是最正確的,這就有必要立刻找到標準答案。寶海開始給朋友們打電話,看誰正在家使用電腦,或者誰的手機裡面有萬年曆。
一直找了起碼四五個人,終於找到一位正坐在電腦旁,他在電話裡面給了我們標準答案:九一一那天星期二。
我愣住了,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到底錯在哪裡。直到那天晚上回家,開啟自己的電腦,電腦中的萬年曆再次驗證我一直都記錯了。
怎麼會這樣?九一一那段時間裡,我的生活發生了那麼多畢生難以磨滅的印像,幾乎每一天的每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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