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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王爺關於《黍離》那首詩的爭論。大學士認為是亡國之人寫的感傷之詩,王爺卻認為是失戀之人寫的傷情之詩,據說當時各有不少人支援,差點就因為分成了文壇的兩大黨派。
翻到那篇文,將書推到顏詡之面前,說:“師兄看這裡。如果這書是前輩學士寫的話,那肯定會留下一些可查資料,不致於讓人分不清究竟寫的是亡國還是失意。而且本朝至今已經延綿了四百多年,如果真是什麼亡國之音,國學府出身的王爺不可能不理解吧?”
顏詡之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詩三百》絕對不是尚書院的前輩編寫的,它的來歷絕對不尋常。如果不把它的來歷弄明白,不把它的作者弄明白,不把成文作詩的背景弄明白,就很難弄清那本書所要表達的確切意思。換句話說,如果把這些都弄明白的話,成為像姜先生那樣國學大師就不再是難事業。”
顏詡之拖過溫婉給的那本書,認真地翻看了起來。看著他那分外專注的眼神,溫婉知道魚兒差不多上鉤了,便為難地說:“我剛才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但是翻了半天的書,都沒有把答案翻出來,所以才想問顏師兄知不知道……”
顏詡之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關於《詩三百》,最早的記錄是元帝時候,作為國文密典交付尚書院進行研習的,至於元帝陛下是如何得到這書的,看來只能往史書上查了。”顏詡之既像是在跟溫婉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正史上不見記載過,只能往野史上查了。”說著,他就站起身,往最裡排的藏書架走去。
溫婉託著下巴伏在桌上,笑盈盈地看著他在書堆裡穿梭的身影。要查出這些書出現在這個架空世界之謎,比起她這個一知半解的外來者,顏詡之這個五好學生加上書呆子自然是事半功倍。
這一天心情大好,回到家後,被溫嫻問起零食袋,才驀地回想起一大早遭遇到的倒黴事情。溫嫻見溫婉的神情變了,以為是她不小心給弄丟了,連忙安慰說:“我在那袋子在繡了你的名字,若是丫環小廝撿了去交到先生那裡,改天就尋回來了。”
還繡了名字?!不說還好,一說繡了名字,溫婉頭就大了,那蘇政雅那傢伙不是知道她的名字了嗎?不過轉念一想,他應該不知道她與溫媛的關係,這池魚之殃應該還殃不到她身上來,而且她都沒發現袋子上繡了名字,蘇政雅也不像是那麼細心的人,吃完裡面的東西,隨手就把袋子扔了吧。
第二天便是京學的休息日了,溫婉難得地賦閒在家,柳氏便帶了她去各房走動。老太君和老夫人那裡請了安,大概地彙報了下在京學府的情況。非常時期,王氏夫人那邊是去不得了,於是接著就往大伯母房裡去了。
【第二十章 家訓】
溫家這一輩的當家人是溫明瑞,也就是溫婉的祖父。溫明瑞是個頗有軍功的大將軍,年前北面的鄰國江國犯境,他被當今皇帝欽點為威遠大元帥,攜同長子溫朝陽一起,領兵出征了。據說大戰告捷,但由於兩國的談判還在繼續,戰爭隨時有可能再度爆發,所以這大半年來,父子倆就一起駐守在邊關。
溫朝陽的元配夫人姓陳,是溫明瑞已故戰友威遠將軍家的小姐。雖然也會些拳腳功夫,但生性溫婉淡泊,不喜與人往來。過門五年沒有子女,便主動為溫朝陽張羅了一門小妾,也就是溫克恭的生母,甄氏。
甄氏出生書香門第,出嫁之前在京城裡頗有才名,但溫朝陽卻是個胸無點墨的武夫。甄氏這一嫁,雖然算是高攀了官宦世家,但夫妻間卻無甚話可說。甄氏長年鬱鬱寡歡,大病小病不休,在溫克恭八歲那年,便撒手西去了。
老太君憐惜溫克恭年幼喪母,而溫朝陽又無其他子嗣,便讓陳氏將溫克恭過寄過去。於是,溫克恭也因此由庶子成了嫡子,而且又是溫家的長房長子,身份不可同日而語。
柳氏牽著溫婉來到東院的時候,正遇上溫克恭從裡院出來。與他同行的還有一個錦衣少年,年紀看上去比溫克恭略小些,五官清俊,氣質高雅,一看便知道必定出自大富大貴之家。
以柳氏的身份,是不便主動跟溫克恭打招呼的,但溫婉就不一樣了,小孩子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可以用“童言無忌”來做擋箭牌。
柳氏牽著溫婉避讓到一邊,同時卻在溫婉的手臂上捏了下,低聲說:“叫哥哥。”
溫婉知道柳氏的打算,便乖乖地喚了聲:“克恭哥哥。”
因為有外人在,溫克恭本來是不準備跟她們母女打招呼的,但既然溫婉喊了,他也只得停下腳步來。“夫人帶了婉兒妹妹來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