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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西王妃傳喚,溫婉自然是要過去的。慎重起見,請通傳的嬤嬤稍坐一會,她進房去換身衣服。換好出門的時候,溫嫻過來了,與溫婉相攜一道過去陪西王妃用膳。
“王妃性情和善,極好說話。她久聞你的才名,更知你蒙大長公主收為義女,所以聽聞你過來小住,便想見你一面。無非是尋常說話,不要過於拘束。”
溫婉點點頭。見到西王妃後,方才知溫嫻所言非虛。西王妃確實是個面目慈善的貴婦人,談吐高雅得體,修養儀態極好。雖是第一次見面,卻讓人全然覺不出拘謹,親切得像彷彿是自家的長輩一般。
起用過飯,王妃還留溫婉坐了一會,說的大抵是喜好、平日裡行事之類的家常話。臨走前,還送了溫婉一個玉鐲。看著那晶瑩剔透的鐲子,溫婉無端地想到了當初姑姑溫筱送她的那對玉鐲,心中躊躇著沒敢接。溫嫻從旁提點她收下,溫婉也不好直接拂了西王妃的一番好意,謝過之後,將鐲子收到懷中。
第二日午後,溫嫻過院來陪溫婉閒坐,說道:“再過一年,婉兒在國學府的學業學滿,便要去考尚書院了罷。以婉兒的學識,加上大長公主的賞識提拔,進入尚書院必非難事。只是,作為一個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婉兒明年便一十六歲了,這個終生大事,理應為自己打算起來了。”
溫婉說道:“嫻兒姐姐,我與皇。上有過約定,這兩年不談婚嫁,他會幫我在大長公主面前說情的。”
“那兩年後呢?”溫嫻追問道。“所謂聖。意難測,今郡主,難保來日不成階下之囚。理應趁此機會讓皇上與大長公主為你賜婚,以你今日身份,必能有個好的歸宿。來日是否有變,還尚未可知了。”
溫婉知道溫嫻也是為她考慮,。如今她的身份被大長公主抬了上來,此時出嫁,必是正室夫人。她若在蘇政雅這件事上再糾結下去,大長公主一怒之下,將她廢黜出去,也是尋常。“實不相瞞,嫻兒姐姐,我與蘇政雅已有白頭之約。”
“你們如今都已經是兄妹了,還談什麼白頭之約?”溫。嫻有些驚愕,事到如今,溫婉竟然還會有如此想法。
“嫻兒姐姐你不知道,蘇政雅若不是顧忌到我們溫。家的立場,在兄妹這件事上,以他的性子,誓會抗爭到底。當日他在大長公主面前直言,她要堅持收女,他也認了。但他將終生不娶,與妹妹相守到老。那番話,感我至深。他如此待我,我也必全他一番真情。”
“唉,你啊,在想些什麼!”溫嫻無奈地說道。“你想著不。嫁,大長公主豈能看著你不嫁。到時候,隨便將你指婚,你也是連個‘不’字都說不了。”
“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婉兒你也是個。聰明人,怎麼在這件事情上,就看不開?”溫嫻苦口婆心地勸道。“看大長公主的駕勢,就是不願見你與那小霸王好。而且現在你們兄妹名義在身,即使將來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娶你,這期間的路也難走得很。他若對你一直真心到老倒也罷了,萬一事過境遷……女子總比不得男兒,到時候你無所依託,又一身罵名,唯恐天地再大,也將無你的容身之地。”
“我知道嫻兒姐姐是關心我,只是我暫不作二想,此事還是不要再提了罷。”
溫嫻又好言勸慰了一番,溫婉始終聽不進去,她頗有些無奈。隔日,世子出門會友,溫嫻喚了溫婉過去陪她說話。溫婉見她面容蒼白,神情倦怠,關切地問道:“嫻兒姐姐怎麼了,生病了麼?”
溫嫻嘆著氣說道:“還不是因為你的事情,這兩天吃不下,睡不好,讓人好是擔心。你說你呀,任誰不好,偏是那蘇政雅。若是讓孃親知曉你這一番心思,更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了。”
溫婉愧然道:“讓嫻兒姐姐擔心了。只是婉兒已經長大,會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嫻兒姐姐不要太介懷,倒是嫻兒姐姐和世子姐夫之間……”
“還是老樣子。他性情如此,也別無辦法。”溫嫻說著,攏了攏衣領,說道。“天又有些寒了,我讓人去取些青梅酒來,我們稍微喝點,暖暖身子,再說些體己話。”
溫婉點頭說道:“姐姐若是再揪著我的親事一直說,那我可要回房去的。”
溫嫻笑笑說不會了,吩咐丫環去取了酒來。青梅煮酒,酸意盎然,加入一些白糖,梅的酸甜藉著酒香盪漾開來,入口生津,通體舒暢。溫嫻說起了府中的事情,西王是世襲的皇爵,自來不多論政事,地位尊貴又不為所忌。朝中縱然有再大的風雨,西王府也不會起多少波瀾,只是如今被西王爺的病這個大陰影籠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