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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梅一家,在夏芍的記憶裡就比較疏遠了。
別的且不說,就從過年給孩子壓歲錢這事上就能看出來。
只見大姑夏志梅無奈地說道:“嫂子,小妹,不是我說你們。都跟你們說過多少回了,每年都說,怎麼就是不聽?這給孩子壓歲錢的事就不應該提倡!小小年紀,過個年就衝著壓歲錢來了,這還成?眼裡就看見這麼點錢,長大了能有什麼出息!”
夏志梅是城裡一中的老師,這年代高中老師的職業算是鐵飯碗,又有文化,旁人說起來都羨慕得緊。她說話也是一貫的教訓學生的風格,一家人年年過年都要聽她這一套訓話,也就習慣了。
見她又要開始了,李娟和夏志蘭很有默契地給各自女兒使了個眼『色』,要孩子們先下去玩兒了。
“姐!咱們出去放鞭炮堆雪人吧。”張汝蔓早就不耐煩了,看見母親的眼『色』,立即就衝了過來,拉著夏芍就跑去了院子裡。
夏芍被拉著跑,心裡苦笑。小時候不覺得怎樣,現如今被一個小孩子帶出去玩,她還真是有些黑線。
看著童年時代的表妹在院子裡大著膽子放鞭炮,跑到雪堆裡搓雪球,夏芍忽然之間有種處在很遙遠的時空的感覺。
對,就是一種不真實的,遙遠的感覺。
這個時候的表妹不會知道,她的父親在她上高中那年轉業回家,之後分配的工作並不如意,家庭條件也一年不如一年,最後不得不人到中年了還去別處打工,即使是軍隊出身,身體素質向來不錯,也因為天天卸貨裝貨,累得一身是病。而小姑夏志蘭最終也從不景氣的工廠離開,和丈夫一起出去打工,為的就是能多賺些錢,供她讀京城大學的研究生。而表妹卻最終沒能考上她夢寐以求的外交學院,從而選擇了法律系。雖然這在外人看來也不錯了,但她卻總有些鬱郁不得志,更因為她從小的男孩子『性』子,二十五六了還沒談過一場戀愛,喜歡的男生清一『色』都對她這種型別不來電,使得她經常打電話向夏芍吐苦水。
想著這些前世的記憶,夏芍望著1992年新春寒冷蕭瑟的天空,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腳,慢慢笑了笑。感覺童年無憂無慮的時代,真美好。而她,能重新再活一回童年,也真心覺得很美好。
但她此時卻因有一顆成年人的靈魂,而無法真正變得無憂無慮,她有很多事想做,有著迫切需要改變的命運!不僅是她的,還有她珍視的親人的!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夏芍才和表妹張汝蔓回了屋。
爺爺『奶』『奶』和四個兒女的一大家子人同坐在暖暖的炕頭上,小孩子對席間的事不感興趣,唯一想到的就是吃,那些雞鴨魚肉平時可不容易吃到。
夏芍為了不表現得太成熟,也夾了些菜到碗裡,只是吃得很慢,邊吃邊留意長輩們的話題。男人們之間無非就是工作和生意上的事,女人們就是聊聊孩子、吃穿,亙古不變的話題。
這時,聽大姑夏志梅說道:“嫂子,你那穿的是什麼衣服,也太紅了吧?你膚『色』偏黑,不適合穿紅的。”
李娟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有些尷尬,笑了笑說道:“大妹,我就喜歡穿紅『色』的,大過年的就圖個喜慶,這時候不穿,平時穿更顯得豔。”
夏志蘭聽了看了自己二姐一眼,卻沒敢說話。一旁的蔣秋琳笑著瞥瞥李娟的衣服,也不說話,看戲的意味很明顯。
“那也不能穿大紅『色』的啊,顯得膚『色』多黑啊,土裡土氣的。怎麼說也是在城裡工作的人了,穿衣服搭配顏『色』也該注意點才是。”夏志梅平時在高中任教,教訓人教訓慣了,基本上都要說的人不吭聲,她才罷休。
最後還是『奶』『奶』看不過去了,咳了一聲,說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件衣服,至於麼?這大過年的!吃飯。”
夏志梅這才撇了撇嘴,大過年的她也不願惹老人不快,於是這才揭過此事,都不再提。
一旁默默聽著的夏芍,心裡卻是苦澀。母親出生的年代特別的苦,那時候國家還動『亂』,飯吃不飽衣也穿不暖。母親小時候穿的衣服都是姐姐穿小了改的,很難得穿一件新衣服,她喜歡顏『色』鮮豔的衣服,但她溫柔的『性』子裡又帶著些靦腆,平時不敢穿,怕穿出去別人笑話。因而也就只有過年的時候,她才穿一穿喜歡的顏『色』,就是這樣,竟然還被大姑拿來在全家人面前擠兌。
夏芍內心憤慨難言,臉上卻是淡淡的神『色』,眼底早已閃過堅定的光。這輩子,她絕不讓母親再受這種委屈!
這時,父親卻開了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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