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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敖苦笑著搖了搖頭,咳嗽一聲:“說真的,莫無,有些事,咱們得聊聊,我怕是現在不說就沒機會——我們這次出手剿匪,究竟是誰的意思?如果殺了鳳曦和,究竟對誰有好處?北國軍忽然出兵,是預謀還是巧合?鳳曦和究竟什麼打算?扎疆緬究竟有多大的野心?巾闐尼敕勒梅尤公主如果不死,他們用什麼藉口挑釁?”他正準備滔滔不絕地問下去,卻沮喪地發覺莫無一個字也沒聽。
“莫少俠!你棄劍十年,被我拉出來,難道一點都不好奇?”鐵敖又好氣,又好笑。
莫無搖頭:“反正已經被你拉出來,好奇也頂多落得死不安心,我何必多疑?你繼續問吧,我知道你們做捕快的喜歡自問自答,我聽著就是。”
鐵敖苦笑搖頭:“你這傢伙,難道就這麼死在塞北,也不冤枉?”
莫無冷冷笑了笑,眼光凝視著遠方的蒼茫:“你既然知道我棄劍十年還來找我,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又何必問?再說……再說……老鐵,你說的對,我也快要老了,窩囊死在林泉之下,像個廢人,倒不如為天下拔劍一次,死得其所,有什麼冤枉?”
鐵敖看了看他,莫無還是岩石一樣的冰冷無情,但是目光之下,儼然有了一絲火熱。
“好!不愧是天下第一劍!”鐵敖用力催馬,大聲道:“我一直借這個機會要理出一條線來,剿匪,擾邊,殺敵……這幕後必然有人主使,而有這個能耐又可以得到好處的只有一個人——但是我想不通,鳳曦和憑什麼勾結他?他如果要藉助鳳曦和的力量,又為什麼要下令剿匪?”
鐵敖苦苦思索,並不指望莫無可以回答,但是莫無偏偏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我不知道,但是我和蘇曠一樣,覺得鳳曦和不像賣國求榮的那種人。”
鐵敖奇道:“哦?說來聽聽?”
莫無笑了笑:“我和蘇曠的想法應該也差不多,龍晴看上的人,多半不是大奸大惡之徒。”
鐵敖冷嘲:“別自作多情了,蘇曠那小子是看上龍晴又不承認,你算那根蔥,龍晴你見過幾面?人家一見你就恨不得捅你一刀。”
莫無低下頭,輕聲道:“大哥的女兒,絕不會是惡人,我信她。”這句話,竟有說不出的悔恨和回憶……
鐵敖遲疑:“鳳曦和城府極深,龍晴若是上他的當呢?”
莫無堅決道:“若是鳳曦和真的勾結北國,賣國求榮,龍晴一定會殺了他。”
鐵敖嘆道:“希望……承你吉言。”
遠處,連營之中吹角聲迭起,如神哭,如鬼嘯,西天中一輪沉沉落日,在號角聲中淒厲如血,似乎在呼喚著洪荒中遠古的戰役,天地蒼茫,頓生蕭瑟之意。
莫無向西南看了一眼:“蘇曠,他進去了。”
二人不再多話,只默默等待,期盼著蒼天可以給中華一次機會,一個奇蹟……
14、重營破軍
十三聲
吹角齊鳴十四聲
岌岌切切又錚錚
四面楚歌
十方埋伏
豈容鳳郎是路人
嗚乎哀哉!多少年來蘇曠天天大吐苦水,只覺得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天妒英才,懷才不遇,日日乞求上天保佑自己早早功成名就——但是上天真會惡搞,早不成名,晚不成名,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得蘇曠二字人盡皆知。
銷金大帳,訇然中開,兩旁羽旗林立,刀槍劍戟一字拍開,鼓角聲聲,氣派儼然。
蘇曠卻撇了撇嘴,北庭軍中從來也沒見什麼儀式旗仗,但楚天河不怒自威,高山仰止,那樣的風範氣度,卻不是眼前的扎疆緬元帥做的出來。
扎疆緬約摸三十五六,腮邊濃髥頗有威嚴,正坐在正中交椅上,蘇曠等人走進營來,卻大辣辣不見起身。
“創——”兩柄長刀交叉於前,有人叱道:“止步!”
蘇曠暗暗叫苦,如此的距離,別說行刺,就是飛刀也未必有準頭。
扎疆緬已是哈哈大笑,站起身來:“南國使者,看我軍威如何呀?”
“很好”,蘇曠嘻嘻一笑,“若是在敝國,還是要加上四個字的。”
“哦?”
蘇曠拉長了聲音:“威武——升堂——”
身後幾個人都是楚天河千挑萬選出的死士,本來緊張之極,聽見蘇曠打諢,不由會心一笑——捕快就是捕快,果然三句不離本行。
扎疆緬面子上頓時過不去,怒道:“你們南朝人,只會逞口舌之利麼?”
蘇曠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