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廝殺聲已經漸漸平息,蕭爽雖然沒有回頭,卻也知道,帶來的下屬,已經戰死沙場,他呸地一口吐出,唾液裡已滿是鮮血,“忘恩負義的小人,也配問我!”
濛鴻哼了一聲,右手一揮,做了一個虛斬的手勢,蕭爽身後二人會意,鋼刀劈下。
正在那鋼刀離頸的瞬間,蕭爽已經全力向前撲去,隨著刀鋒斬落,他的身子也已經撲到了濛鴻的馬下,僅存的左手全力向上一刺,劍芒隱沒在馬腹之中,隨即整條手臂都沒入馬腹,一柄斬馬刀刺過血肉,刺穿馬鞍,濛鴻急忙閃躲,硬生生向右邊倒去,刀尖卻還是穿過大腿——濛鴻一倒,刀鋒順著血肉劃過,左腿半條肌肉,被生生割了下來。
馬屍撲倒在塵埃,蕭爽的身子也隨著馬屍倒下,一顆頭顱軲轆轆地滾了出來。
剛才那一刀砍下之前,蕭爽已經算好了距離和出手,藉著那手起刀落的瞬間,要和濛鴻同歸於盡,而這致命的一擊,竟是在頭顱斬落之後才刺了出來。
濛鴻隨是身經百戰,還是被蕭爽的打法驚得說不出話來——三尺開外,昔日小兄弟的面龐清秀俊美,只有一雙眼血紅地圓睜著,似乎還在死死盯著他。
“哐啷”一響,適才舉刀劈落的一人手軟得把持不住刀柄,身子也顫抖了起來。
“怎……怎麼辦……”身邊群匪有人低聲問了起來。
“有什麼怎麼辦?”濛鴻撕下塊衣襟,將削開的大塊皮肉一圈圈用力綁起,罵道:“他孃的一點出息也沒有,追,給我追,慕提督有言在先,殺不了鳳曦和咱們一個都活不成,殺了鳳曦和,這片地方就跟了老子姓蒙了!”
“馬——”他一聲叫,身後一人牽過匹死了主子的戰馬來,濛鴻忍著劇痛,右手撐著馬鞍,將身子翻了上去——比起千里貢格爾草原來,就算少了一條腿,又算什麼?
這只是片刻的功夫,地上已堆滿了屍體,死狀極其慘烈,蕭爽手下的男人們不算虧本,幾乎每人都拼下了兩條人命來。
濛鴻手中刀柄用力抽在馬臀上,馬隊立即啟程,向著適才龍晴奔走的方向急追過去。
龍晴一手抖著韁繩,一手抱著鳳曦和,忽地覺得手掌上熱乎乎溼膩膩的一片,低頭看去,鳳曦和胸口的衣襟不知何時被鮮血浸透了,正順著她的指縫一滴滴落在馬背上。
他當日被慕雲山暗算,右胸幾乎被刺穿,剛剛將養數日,又在北國軍營裡一通廝殺,這些倒還好,但適才蘇曠一掌何其凌厲,又正中胸口,快要癒合的舊創一齊迸開,因為失血過多,臉色已是慘白到發青的地步。
鳳曦和已是強弩之末,無論如何,也來不及回紅山。
龍晴一咬牙,撥馬左轉——那裡,是北庭軍的地盤。
就在此時,天邊一聲哨響,如同魔鬼的怪嘯,一叢黃煙直奔雲霄。龍晴的心慢慢涼了,她實在太熟悉這召集人手的訊號,那正是鳳曦和部下不二的號令,而黃色的烽煙,正是屬於濛鴻的。
濛鴻,他是有備而來。
鳳曦和積威甚重,部下死忠無數,濛鴻既然出手,就一定要在紅山眾得訊之前除去鳳曦和。
遠方,附骨之蛆一般的塵土又從天邊捲來,好像要將草原一併掀起一般。
如果紅袍在多好!龍晴一邊打馬一邊惱怒地抱怨,比起紅袍,胯下這匹馬簡直就是頭耕田的驢子,無論怎麼抽打,也快不了一分。當日鳳曦和定下計策,想到未必可以全身而退,龍晴居然將愛馬留在紅山。
北庭軍的軍營也已經在望——但是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在這無遮無攔的草原上,“在望”並不是一個可以輕鬆的距離。
漆黑的連營,一分分在視線中清晰起來,而身後的馬蹄聲也開始震得地動天搖。
“鳳曦和——你還活著麼?”龍晴一邊回頭,一邊打馬,一邊急衝衝地問。
“我……倒是活著……”鳳曦和聲音微弱,卻依然清晰,“只是你再這樣打下去,這匹馬可怕就要累死了。”
龍晴又是一揮手,劍柄在馬臀上狠狠抽了一記,那馬早已脫力,當即一頭向地下栽去。
龍晴用力撐著地面躍開,恨恨咬牙,背起鳳曦和疾掠,嘴裡罵著:“烏鴉嘴,少說一句你舌頭會爛掉不成?”
但是,背後的鳳曦和卻沒有了聲音,熱血又一次浸透了龍晴的衣襟,背心滾燙。
剛才的一摔,鳳曦和再也撐不下去,暈死過去。
而那馬蹄聲,如催命的鼓點,已經近得快要進入一箭的射程。
龍晴第一次覺得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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