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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雪急道:“姐姐!”
龍晴卻是苦笑:“如果真的是鳳曦和故意派出金雕馬幫的人誘我出面,再派人截走蘇曠……那隻能說明一件事,就是蘇曠這個人,我們真的還得罪不起。既然如此,索性嚥下這口氣,靜觀其變就是。”
那雪很有些不服氣,但是終於還是低頭:“是,姐姐,我去調派人手就是了。”
“嗯。”龍晴點點頭,又補上一句:“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話……就算了,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你們一定是找不到他的。”
龍晴果然沒有算錯,兩個時辰之後,陸陸續續有人回來報信,說是方圓百里,並沒有蘇曠的影子。
一屋子的妹妹們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龍晴忍不住微笑了,若是晶晶在場,恐怕又要打趣笑話她了吧?
這個念頭電光石火間掠過大腦,龍晴忽然一驚——晶晶!曼陀山上亂成一團,那個丫頭去了哪裡?
晶晶的房間,就在龍晴的隔壁,小小的竹屋,鋪著從湖畔撿回來的小小白石子。一張大大的床,掛著潔白如雪的紗幔,比起龍晴那間大而凌亂的行宮真是不可同日而語,每次進來龍晴都有多少些自慚形穢。現在,這間竹屋安靜而明亮,下午的陽光照在白石子上,泛起一屋溫柔明淡的光華,好像那個女孩兒靜靜的調皮的微笑。
不敢再讓自己想下去,龍晴轉身走出屋外,將食指撮在唇邊,一聲長哨——赤紅如火的高頭大馬,已經斜地裡竄了過來。龍晴翻身上馬,抽出鞍邊的馬鞭,在空中啪地一聲爆響,口中呼喝著:“紅袍,快!去達裡湖!”
我每天都去達裡湖等兩個時辰的……晶晶怯生生的嗓音還在耳邊,這是最後一線希望。龍晴平時愛惜極了紅袍,今天卻忍不住快馬加鞭,那兩個傢伙,兩個金雕馬幫的傢伙,他們若是真敢對晶晶下手——龍晴的手幾乎將馬鞭握碎了。
紅袍的速度,比起山地快馬來幾乎還要快了一籌,不過小半個時辰,達裡湖已經在望,一派的平和安靜,哪裡有半個人影?顧不上再欣賞如畫的美景,龍晴又是一鞭,紅袍吃痛,竟然一躍向湖中躍去。
直到清涼的湖水打溼了衣襟,龍晴才忽然警醒過來,連忙棄馬上岸,將外衣解下,縱身一躍,跳入了湖水中。她的身影矯健如龍,只泛起幾點浪花,連遠處安然遊蕩的天鵝也未曾驚起。
幾乎就在龍晴入水的同時,一條人影已掠到岸邊,隨手翻騰起岸邊半溼的衣裳,那人不知捏到了什麼小小物件,忽然一驚,“咦”了一聲。
紅袍吃警,立即唏溜溜一聲長嘶,水下的龍晴立即雙足一頓湖底,鑽上水面來,卻只見一個遠遠的人影消失在天邊,身法之快,實在為平生所罕見。
“這是什麼人?”龍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眼光卻立即凝頓在衣襟上一面小小的竹牌上——那竹牌被水浸溼,三個龍飛鳳舞的小字立即浮現了出來:醉龍吟。
“想不到塞北還有認識這塊牌子的人……”龍晴冷冷一笑,“老相識倒是越來越多了!”她無心再理會方才那人的蹤跡,只將右手緊握的一張白紙徐徐展開——上好的藤紙,還沒有被水浸泡到散開,紙面上勾畫的痕跡變得模糊不可辨認,但是還是能隱隱猜出,那是一隻初離水面,展翅欲飛的天鵝。
龍晴甩了甩溼漉漉的頭髮,披上外衣,縱身上馬,口角噙著一絲堅決,向達裡湖另一方衝去——那裡,是鳳曦和雄踞之地,紅山。
遠遠的,一個黑影在靜靜地瞧著這一切,低聲地問著:“這真的是龍晴麼?嘿嘿,果然乾脆利落,不愧那醉龍吟三個字啊……”
暗紅色的石山,好像千百年來地獄的熔岩,猙獰地冷卻,一塊塊堆積入雲,陰仄壓抑著過往行人的視線。
當然,如果不是十萬火急,也極少有人願意路過這裡,觸鳳曦和鳳五爺的黴頭。
鳳五爺究竟是什麼人呢?有人說,他是草原上的天之驕子,統領千軍萬馬;有人說,他天賦異稟,武功早已出神入化;有人說,他性情喜怒無常,殺人從不眨眼;也有人說,鳳五爺治下有方,千軍萬馬竟然也如臂使指,調動自如……
只是無論哪種說辭,幾乎都忘記了他不過是個三十不到的年輕人——鳳五爺勢力之大,已經令人忽視了他的年齡。在這千里貢格爾草原上,甚至“五”這個數字也是神秘而忌諱的。如果一個草原上的漢子舉起一隻手掌搖搖,那通常只能說明一件事——紅山鳳曦和有話說。
當然,幾乎從來沒有人當面直呼鳳曦和三個字,黑白兩道幾乎都要陪上三分面子,尊一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