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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情,紅蝶小姐親筆的一封長信已然上路,正向五色缸總寨而去,另一封碧落主筆紅蝶附言的短函亦望曲寧霓雲齋傳去。半月之內,兩處必有回覆。
那人說完,碧落點了點頭,心想應承嫣如姐姐之事終於有了著落,並且結果並不算壞,但願五色缸諸位當家人心開通,能夠順利成就了他們這段姻緣才好。而笑然明顯事不關己,揮手道:“狐狸家事讓他自己去忙。還有沒有了?”
“第三件事,”手下說著自懷中取出薄薄的一本簿子,恭敬遞上:“這是門主清點出來的、一路走來意圖跟少主一行和蕭女俠為難的人物名冊。其中幫派、來歷大多清楚,有一兩支人馬辨不分明的,門主已然著人詳查。”
笑然接過來隨手一翻,過眼盡是些已然覆滅或者灰道白道上的門派名稱,他心中不耐煩,抬眼問道:“狐狸知道了嗎?”那人回答:“是,狐仙老爺手上另有一冊。”笑然於是笑吟吟地將簿子往回一丟,道:“那就是了,不必給我看。”說著忽然想起什麼,皺眉道:“那日膽敢在這裡傷了阿螺的那些人呢?是什麼道道?”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低聲道:“門主原先推斷那是七星會暗中派來的人物,可是後來發覺不是。其中有個儒衣使扇的,居然是揚州‘秀筆散人’易裝而成,另有三人是無錫‘朱雀臺’的門下,當中還有一人……少主,他臉帶了人皮面具,面具之下一片稀爛,顯是自己持刀損毀的新傷。我們門主的意思……”
笑然沉吟道:“你是說,他是那日被人參爺爺和鐵面叔叔在臉上畫了記號的蒙面人嗎?嗯,那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這批人屢有動作,而你們土地廟竟然沒他的頭緒。好吧,狐狸怎麼說?”
另一人答道:“狐仙老爺原話,若非各路雜兵小眾突然開竅、結起盟來要推了魍魎山莊,就是幕後有人大手操盤,不然這些不尷不尬的人物沒來由挨在一起整齊行事。我們門主也說,誰與咱們莊子過不去他們便出來參一腳,已然不是一宗兩宗了,偏能把幕後形跡隱匿得神鬼不覺,倒是值得跟他們玩兒這一場。那個……那個他說,就便最後得知幕後主使正是莊子裡的人物,他也並不奇怪。”
如此聳人聽聞的一句話,笑然只點頭一笑,道:“說得不錯,想必那人物對土地公公的手段還是有幾分清楚的。說來說去,你們門主何在?”
一人答道:“已經親自往萬州去了,門主留話說,這回楊堂主之事少主萬不可因為一時意氣而大意了,七星會不是輕舉妄動的幫派,如非精心佈局便是手握要證,無論哪個咱們拿他都不好辦,少主一路緩行,務必要耐心等他訊息才是。”
見人提起楊葉,笑然心頭一沉,興致便也減了大半。身旁碧落早已臉色雪白聽得戰戰兢兢,他望去一眼,微笑道:“這就怕了?雲霧就在旁邊,老話,你現在騎了它回家也還不遲。”碧落微微皺眉,道:“你這麼說,我什麼時候回去都也不遲。小賊,這事情原來複雜得很,你你,你又變得這麼沒用,我不跟著你怎麼放心?”
笑然忍住一笑,低聲道:“是啦,那麼我這一路可就要承你照顧了。嗯,狐狸一干人等自然是吃白飯的,咱們不用管他。”說罷牽來土地廟早給預備好的駿馬,翻身騎上,待碧落上了雲霧,一聲輕斥,兩人並騎而行,望著西方一路荊棘烽火,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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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耳相傳為什麼可以把一段故事儲存下上千年之久,碧落此行終於算是領教了。
茶館酒肆,有人的地方就有關於魍魎山莊與七星會的傳言——魍魎少主如何如何飛揚跋扈,霍老爺子如何如何隱忍不發,天璣堂楊葉看不過眼去跳出來叫戰,一番昏天黑地鬼哭神嚎的劇鬥之後大家兩敗俱傷,少主逃走堂主嚥氣,此後霍老爺子拍了桌子要率領七大堂口攻打魍魎山莊……那樣的煞有介事頭頭是道,就連坐在桌邊共進茶飯的笑然與碧落都幾乎信以為真了。
另一個人口沫橫飛地說不對——“沒聽人說楊堂主是被人暗算的嗎?鬼莊的小子身邊大把人物跟著,楊堂主落了單,自然不是他們對手。不然憑著七星會天璣堂響噹噹的楊葉,又怎麼會拾掇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下?”
話未說完,一道勁風貼耳掠過,空中黑影的速度幾乎不是人眼可以捕捉的了。碧落氣息一滯,心中只道:這人死了。
然而“咔嚓”一聲悶響,眾人尚不知什麼狀況,桌上一面瓷盤已然裂開兩半,盤中草魚汁水淋漓,盡都漏了下去。再矚目時,魚眼上居然插了根筷子,暗色竹筷穿過魚頭闢裂盤子三分剟入桌面,尾端錚然顫動,兀自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