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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張了嘴,卻見夜拂曉凝視自己,看不出是喜是怒,忙道,“也許我以前在哪讀過,記得也不奇怪啊。”
他的目光移到那幅背轉的畫像上,停留良久,“果然......”
玉露只見他嘴唇輕輕動了動,卻沒聽清說的是什麼,正在揣測,肩頭被敲了一記,下意識一躲,卻又被他用香束一敲,“叩三個頭。”玉露依言叩下頭去,站起身接了燃香供在香爐裡,還未待開口,夜拂曉卻已走了出去。
玉露跟著他不知又折了幾折,眼前忽然大放光明,卻是終於來到了室外。她還沒來得及深深呼吸,無意一掃,便怔在了原地。
那是一片優曇的海洋,不,與其說是海洋,不如說是軍隊,那雪白花朵雖然繁密無邊,但株株排列得極其整齊,正如一支銀盔銀甲的軍隊,風一過便揚起綠葉的旌旗,腰板卻還是挺得筆直。優曇是傳說中的仙界之花,西方極樂佛國中,善見城的優曇,與阿修羅城的蓮、持國天城中的水仙、愛染明王城中的牡丹並稱極品,《涅盤經》有云:人身難得,如優曇花,可見優曇在佛家眼中的珍貴。俗世偶有藏植,也不過幾株,如何能見到這般漫天遍地的花網?也難怪玉露驚豔之下,渾然忘言。
“還不跟上?”夜拂曉的威喝將玉露喚醒,她忙繞過花叢,卻又是一愣,那花海中央赫然一道低谷,內中築起一座圓月形黑石平臺,環繞在四面優曇花牆內,兩下黑白分明。
她跟著夜拂曉走上平臺,舉目四望皆是雪白,只有頭頂一方青穹,愈顯高遠不可及。見夜拂曉拾襟而坐,便也學著他的樣子盤膝坐下,就聽他道,“巫女之職,為祝禱、占卜、召喚、封印,你種種天賦從未發掘一片混沌,如今只得從最根本之處著手――學會控制意念的力量,”說著合起雙目,“聽好......”
玉露不敢有違,按了他的指引雙目微合,遣去一切雜念,呼吸吐納,運氣凝神,收息以踵,抱神以靜,不知不覺心頭浩蕩通明,似滿似無,聽得他要自己睜眼,便緩開雙目,落眼在不遠處的一株優曇上,卻見那花朵竟輕輕一顫,心下訝異,剛要告訴夜拂曉,他卻彷彿看到了一般,低聲道,“看著它,集中心神。”
玉露依言凝視花朵,用意念默默指引,說來也奇,那花朵竟好似明白她的心思,只隨著左搖右擺前仰後合,玉露看得有趣,想起波斯旋舞,便悄悄回憶了節拍,讓它跟著舞動,果然是搖曳生姿翩翩若仙,便就是自己當日,也不能比它跳得好呢,只可惜了那件舞衣,被大叔拿去――心中不由微微一痛,忽聽得砰的一聲,定睛看去,那株優曇竟已平空折斷,花朵爆裂開來,散落一地破碎花瓣。
“你可看到了?!”夜拂曉睜開眼,眼神凌厲地看住玉露,“正因你心有旁騖,才致如此!如這不是花而是人,你一念之間,他就性命不保!”霍然立起,“錯在何處,你想明白了,再行練過!”說罷拂袖而去。
玉露不免面有慚色,默然垂首不語,見他走了,這才抬起眼,那跌碎的花瓣被風一吹,散入花叢,倏忽便沒了痕跡。如果這是個人――她想起夜拂曉的話,眉間一悚――假若這就是自己天生的意念力,就是自己不能控制的力量,那擁有它,真稱得上是天神的恩賜嗎?一時間心亂如麻,哪裡又能有答案?
此時風過花田,聲如靜夜水流,流過心底,幻化出熟悉的詩句――如優曇花一般清妍的女子,佇立在天神的注視之下,每次祈禱都在他眼中,得到純潔而強大的力量――
只要我虔誠地祈禱,你就會指引我嗎?如你認為這個決定是對的,就不要無情地拒絕我拋棄我――她合起了雙眼,在周身遊動的優曇清香中,靜靜地重複起了適才練習的步驟。
玉露便在這與世隔絕的優曇崖開始了她人生中一段全新的旅程,也許是因為諾言的存在,也許是因為不願被夜拂曉輕視,她漸漸能夠平心靜氣地去學習,雖然大多時候,她並不明白學的是什麼,也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她每日往返石室和花壇之間,生活簡單安靜,夜拂曉教導指引她的修煉,而日常起居則由夜闌珊照料。夜闌珊似乎有所顧忌,偶爾閒話幾句,也就匆匆離開了。從她口中,玉露得知夜拂曉便是她兄長,這個溫婉的婦人並沒有她哥哥那種少見的美麗,然而她和善笑容輕柔話語,卻令人如沐春風,不禁生出親近之心,與冷酷嚴苛的夜拂曉相比,真是龍生九子,有別如天壤。除了這對兄妹,玉露再未見過別人,即使是昔日舊識青衫紅袖,這大概也是夜拂曉的刻意安排。
這一日玉露早早醒來,略略梳洗,只等夜拂曉來喚。一眼瞥見枕頭底下的手絹,心中一動,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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