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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如姐弟神色古怪,向碧落望上半晌,嫣如終於一嘆,道:“罷了,也難怪,妹子一路都是跟他們走在一起,自然只聽了些甜言蜜語了。只是你想想,他們若是也肯講道理,又怎麼會自詡‘魍魎’二字?哼,鬼行鬼道,跟我們格格不入,跟他們提什麼江湖道義啊,那是對牛彈琴來著。”
她話語冷冷道來,碧落心中一陣緊縮,竟然覺著十分委屈。她實在不願意聽見別人這樣說魍魎山莊,更何況那人還是她素來敬重的嫣如姐姐。只是她說錯了嗎?似乎也沒有,那塊地方聲譽不好,實在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說說就算了的。何況這件事情若然屬實,那麼嫣如姐姐他們這樣氣惱,可也在情理之中。
只聽嫣如繼續道:“安慶遇到妹子之後沒幾日,臨安那裡便傳來訊息,說是有人見著白衣狐狸出沒了。我和嫣若那時不在一處,得了訊號,分頭便向那裡趕去。到了臨安,竟真的是他!也沒有同夥在側,身邊只跟了個小隨從似的人物……誰想到那居然是他們少主來著!哼,現在想想,玄陽劍既出江湖,他們如此做法多半是為了掩人耳目吧。”
“好容易尋著這魔頭的蹤跡,我們卻也沒輕舉妄動,一面暗暗地盯著,一面傳出遠訊向總舵去搬調人手,預備一舉擒住他的。可是這白衣狐狸太過詭詐,我們就算格外小心,也還是有兩三個兄弟臨近盯梢時被發覺了的。而後他更加謹慎,將四周人物打掃得乾乾淨淨,叫人再也接近不得。我們暗暗焦急,都知道這回若是讓他出得臨安,再要追蹤,可就難上加難了。正在這時候呢,妹子,我卻看到你啦!你同白衣狐狸的‘小隨從’在街頭相併而行,彷彿是頗有交情的。那時我還不知道你身份,很是吃驚了一回,以為這樣可愛的小姑娘竟也是魍魎山莊的人物呢。”
說到這裡嫣如向碧落歉然笑道:“今日既然提起,可就要說實話了——妹子,臨安之遇,那並不是巧合。是我看你跟他們聚了一陣又獨自而行,好生奇怪,便故意在街邊擺了茶攤要探你虛實的。後來知道了你是蕭大俠的徒兒,我當真很是高興,只是在酒樓同坐時,忽然想到你這回為了玄陽劍出來,既然跟白衣狐狸打過了照面,那麼請他帶你回魍魎山莊,也是順理成章之事。若真如此,你們一路同行,能知道你的行蹤,便就能找到他了。那時姐姐心念這樣動了動,雖覺著很是對不起你,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試試看,所以臨別時送了你那個香囊,讓你隨身掛著它的。”
碧落聽著,眼中光芒閃動,卻只管沉默。她想起當日街頭,嫣如那一聲飽含了驚奇喜悅的“是你”來,心便緩緩緩緩地沉到了谷底。此刻聽嫣如提起香囊,她抬起眼來,遲疑相對。
“我給妹子傳信時說了,你既能見此信,便是還顧念著我們姐妹情誼,未將這小玩意兒丟棄。這樣說你應當明白了,不錯,這香囊當中有幾味特殊草藥,那是自苗疆而來的異物,一經搗碎曬乾,便有獨特芬芳,這原是我們五色缸用作記號的香腺,我們辨識慣了的,縱在裡許之外也能嗅得清楚,旁人未經接觸,可就難以察覺了。妹子可覺得奇怪,當日分別,那隻傳信來的鴿子憑什麼就不偏不斜落在了我的肩上?道理就是這般了……”
所以小賊一行人的行程才會被人握在掌中。所以蕪湖客棧當中才有了那一場莫名而來的偷襲。所以那群身經百鍊的江湖前輩一個個全都沒能看出破綻——畢竟誰會提防著她呢?誰會想到這偶然遇到的女孩子身上竟藏著旁人施下的暗線?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不是。
聽嫣如把話說到這裡,許多事情不言自明,而碧落彷彿已然不會驚訝了。她木然望著手中那一角香囊,覺著有些天旋地轉,心裡頭千種驚疑與恍然糾結成一團,迷亂得不堪觸碰。原來是這樣。她心說原來是這樣!大家遭遇暗算,宿先生受傷,原來盡都是我害的!是我指點了別人他們的動向,我若不與他們同路,這諸多事情便不會有了!可是,可是小賊他臨別時卻還那樣歉然地對我說,是他,牽連了我來著……
想到此處,碧落心中狠狠的一陣刺痛。小賊,你若知道實情會說些什麼呢?給你添了這許多麻煩,對不起啦……
眼看她眼中淚光湧動,嫣如嫣若一時愣在當場。他們不知碧落如此傷心竟是為了懊惱,嫣若本來還滿滿得意地要讚一讚姐姐這法子巧妙,可到了此刻吐吐舌頭,已然不知要如何開口。嫣如皺眉沉吟,片刻之後默默一嘆,眼望碧落低聲道:“妹子……不,碧落姑娘,是我對不住你了。我不該騙你,但是為了紅蝶姐姐,嫣如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如今既然把你請到這裡來據實相告,便沒指望你肯原諒,但是……碧落姑娘,最後對你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