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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前不見的,加上現在又過了半個月去,是五月半時吧。”宿塵垂目不語,半晌,道:“好,我知道了。然此刻並不方便答覆,午後吧,蕭姑娘用罷午膳再來此處,宿某定當給你一個交代。”他言語當中對五色缸隻字不提,反倒是將碧落推得極重,自然也是曠傲之心所致了,要知,此來向他詢問因果的人如若不是這小丫頭,那麼哪怕是江湖名宿武林泰斗,但凡不對了他的脾氣,白衣狐狸也絕沒那麼容易就說出“交代”二字,就更不用說五色缸當家的主意——興師問罪云云了。
碧落聽了他話點點頭,道:“是,打擾啦。”看意思憂心忡忡的還有話說,大概是生怕宿塵當真做了擄劫的勾當去,卻又自知不能再開口詢問什麼了。宿塵不約俗禮,請個別勢便回身向屋中走去。手觸在木扉上時,他淡淡一笑,側首道:“奈河橋,出了鬼府黃泉路上向西即是,望鄉臺是九宮迷陣,你逢三左轉,逢九右轉,其餘一經直行便可透過。留心。”說罷屋門開啟,他白色身影輕飄飄地隱沒其中。
碧落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終於醒悟過來他話語中的意思時,臉上驀地紅了,心中倒也不矯情,嘆道:是啦,我是該去找那小賊說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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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艱難地摸出望鄉臺時,碧落空前絕後地思念起小師妹玉露來。那丫頭自小對九宮之術就最最喜愛,得師父真傳學得也好,動不動便在竹林當中布幾個迷陣唬得大家團團轉向……便如此刻,若然無人指點,那碧落窮己一生,八成都要留在這奇石怪木的迷陣裡面“望鄉”去了。
出得望鄉臺,眼前不遠處果然橫著一道清溪。溪水自山上歡然淌下,看走勢,似乎是流過山腳直入洞庭湖中的。碧落望它微笑而嘆,心道:這便是奈河了罷?此來魍魎山莊,倒是提前把陰曹地府的路徑探了個遍。走進前去,她一怔,只覺隱隱的有什麼聲響穿越水流喧嘯直入耳蝸——再聽,若即若離的一線,似是笛風。
這是小賊嗎?碧落心中莫名一沉。循聲而去,沿著溪畔越是行走,笛音越是清晰,而其間的幽咽淒涼也就更加濃重。一曲《憶故人》,碧落聽得胸口悶悶的,被這千迴百轉的嘆息招惹,竟也難過得有些想哭起來。
片刻工夫,一座青磚石橋映入眼中,滄桑舊重風格古樸,不必說,自是奈河橋了。橋上一人身影背對於此,碧落稍加辨認,知道那是笑然無疑。風送笛韻,到此已是黯然如泣,碧落走上石橋緩緩站定,望著面前一襲黑衣孤單孑立的背影,一聲“小賊”哽在口中,怎樣也吐不出來了。
等待笛音轉了最後一道意境終於落盡,笑然回過身來,蒼白臉色將碧落嚇得一跳。他目中清亮不減,也不問好,只皺眉道:“阿螺,脖頸怎麼回事?”
碧落一怔,手指自然撫上領口。頸中一線血痕,那是烏篷船中被人脅迫時所受的輕傷,並無大礙,而笑然心細,昨晚在她床前徘徊良久,早已看在眼裡,於是今日初見,脫口問的便是這樣一句。
碧落微笑,剛要作答,卻驀然見到一線鮮血正順著笑然手中的翠笛淋漓而下。她心裡“咣”地一撞,定睛看時,笑然手腕上竟然割開一道,血勢不疾不徐,正自傷處汩汩湧出。大驚之下,碧落臉色也變得煞白,一聲尖叫埋在心底,雙唇微顫,卻半點聲音也沒有吐出。
看這情形,笑然記起她是害怕鮮血的,擔心她摔倒,伸出另一隻手便要來扶。碧落微一搖晃,然瞬間定了定神,飛快拉下自己束髮長帶綁在笑然手腕上。鵝黃絲帶染了血色,登時變得暗褐,碧落雙手顫抖,也不及說話,用力繞了四五圈、眼看將血流阻住了,才透過一口氣來,緊跟著她瞪視笑然狠狠喊出一聲:“凌小賊,你做什麼!!!”
笑然手腕原不如何,此刻被她一綁反而十分疼痛,眼見碧落如此驚慌憤怒,他也是一愣,隨即失笑道:“我若說這是在放血練功,你要怎麼辦?”
碧落“啊”地怔住,昨日烏龍的陰影還未過去,此刻聽小賊如此一言,她臉頰立時通紅。但是凝視笑然雙眼片刻,碧落一咬下唇,皺眉道:“不是的。小賊,你到底做什麼。”
笑然默默一笑,目中光芒瞬時柔和下來。他看看腕上束帶,抬眼道:“我一位好朋友不在了,我用血祭他。”
輕飄飄這樣一句話,笑然雙唇含笑目縱遠處,彷彿浮雲盡頭有人與他對視一般。碧落望他半晌,輕輕嘆出一口氣去。她心說小賊就是這樣的,笛聲才是它的真正的心思,沉重濃稠哀涼悽婉,疼痛得需要以鮮血去祭奠了,可是說出來,永遠是輕描淡寫的像一句笑話。
“當年說要同生共死,我如今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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