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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風十二摸不著頭腦,看她又不像是開玩笑,大概是有什麼誤會,想夜已深,若被人聽見大吵大嚷,豈不尷尬,便道,“外頭風大,有話進來說。”
“誰要進去!”玉露橫眉冷對,忽地一陣風穿堂吹過,她不禁打了個冷戰,想想這話三句兩句也說不清,凍著了自己可不值得,便狠狠瞪了風十二一眼,走了進來。
“陸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惹著你了?”風十二合上房門,見玉露還是氣鼓鼓的樣子,便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你還問我?”玉露一把將茶推開,豎起眉毛,“風十二,你自己不知檢點不知自重是你的事,幹嗎把我拖下水汙我清白?”
“我不知檢點?”風十二愈發胡塗了,“此話從何說起啊?”
“你還敢抵賴?難道那竹桃是我叫來的不成?”玉露一指門外,“現在大活人就在我床上,你還要當面對質嗎?”
竹桃?那個歌女?風十二稍稍有了些頭緒,想遣歌伎侍寢是豪門大戶常有的事,不足為奇,只是這次卻佳人上錯床,錯將陸郎作風郎了,便笑道,“陸兄弟,這實在是不關我的事,你且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玉露正想痛罵風十二一頓,卻聽得“啊”的一聲女子尖叫,劃破了夜的寂靜,一直鑽進房裡來。
那聲音好像是從自己房間傳過來的,玉露心下一驚,與風十二對視一眼,開啟門一起衝了出去。
待他們衝進玉露房間,床上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只見半幅被子搭在地上,一片狼藉。朦朧間玉露看見床腳地上有個花裡鬍梢的東西,走近一看,“呀”地驚叫一聲,倒退幾步跳到了風十二背後,“蛇!蛇!”
風十二慢慢靠近過去,低頭仔細端詳,“別怕,”用兩指捏了蛇頭,轉過來給玉露看,“是條死蛇。”
“拿走!快拿走!”玉露緊緊捂住雙眼,駭叫個不停,她最怕的就是蛇,以前在“醉茶緣”的時候,每次見到了都會大跳大叫,三師姐常常取笑她是蛤蟆精轉世,才會這樣怕蛇。
這麼膽小,風十二不禁笑了,把蛇丟到桌上用錦袱蓋起來,擦了擦手,看著玉露,“沒事了。”
玉露慢慢張開手指,露出一道縫隙,眼珠轉轉,確認蛇已經被拿走,這才放心地鬆開手,吁了口氣。
她的頭巾早在睡夢中被揉搓得不知去向,此時長髮披散雙肩,渾如黑瀑直下,月華如銀,對映在她臉上,愈發顯得光潔如玉,大概是剛才被嚇倒了,下意識扁著嘴,眼中還有一星淚珠,那模樣竟有幾分――
--楚楚動人,這四個字從風十二腦袋裡冒出來,他心中噔地一動。
“竹桃呢?”玉露緩過神來,“剛才是她在喊?難道――是被歹人劫去了?”
風十二清醒過來,忙收起心猿意馬,連罵自己胡塗,正了色道,“我剛才看過了,那不是普通的蛇,而是七藥蛇。”
“七藥蛇?”
“對,沒有毒性的草蛇,抓了它之後,在蛇牙塗上七種草藥混合而成的藥汁,連塗七日,便成了一尾七藥蛇,被咬中的人會失去知覺昏迷不醒,再喂他吞下同一尾七藥蛇的蛇膽,此人便會有問必答,盡吐真言,所以又叫‘多嘴蛇’,”風十二看看那蓋著的藥蛇,又道,“這尾蛇剛被破膛取膽,應該就是此用。”
“要逼問竹桃?她知道什麼秘密嗎?”玉露掃一眼七藥蛇,饒是看不見,也心有餘悸,“那被咬之人有沒有危險?會不會死?”
“我也不知道,”風十二搖搖頭,“這恐怕只能去問用蛇下藥的人了。”
這時只聽得院中人聲鼎沸,二人一轉身,見連滿都已帶著家人奔了進來,他見風十二好端端地站著,鬆了口氣,“老天保佑,風少吉人天相!”擦擦汗這才看見了玉露,忙笑道,“陸少也沒事,太好了。”
“你家歌女連竹桃失蹤了,”玉露忍不住先說出來。
“竹桃?”連滿都一愣,似乎一時沒想起是誰,轉念才明白過來,“啊,是嗎,怎麼失蹤的?”一眼瞟見風十二的長衫落在地上,連忙拾起,恭敬地遞上前去,“夜晚風大,風少小心。”
玉露見他如此勢利,不由動了氣,心想難道一名歌女的生死就不如一位少爺的冷暖重要?便毫不客氣地說道,“她生死未卜,你還不趕快派人去找?”
連滿都遲疑了一下,他家蓄奴無數,從不會將這些下人放在心上,一名小小歌女,別說只是失蹤,就算死了,再花銀子買一個添上就是,又何必如此費心,便沒有應聲,只覷著風十二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