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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來得蹊蹺,不止碧落,在場眾人都是疑惑不已,其中一個蒙面的道:“藍姑娘,這是怎麼回事?”言語當中頗是不善。
嫣如淡然道:“咱們只管帶人,不幹這位姑娘的事。”說著向碧落嘆口氣,道:“妹子,今天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先走吧,以後姐姐給你解釋。”說罷向左右吩咐一聲,兩三個人便要去動宿塵身子。
銀光猛可綻開,那幾人一退,手中火把紛紛跌落在地上。碧落長鏈如龍,頃刻間已然收回手裡。她眼望嫣如,凝著眉,輕輕地搖頭:“姐姐,不行。”
一片議論嗡聲過後,蒙面人中便有一個冷笑道:“姐姐妹妹叫得這樣親熱,藍姑娘,你和魍魎山莊的妖女勾結,卻是什麼意思?”
“她不是。”嫣如眉心一跳,聲音短促,顯然已有怒氣。
那人陰聲道:“是與不是都是你說,但她維護姓宿的,必定也不是好東西,一併帶回去再說。”話音未落,蒙面人中三柄長劍一挺,同時望碧落而來。
碧落鎖鏈展開,隔了兵刃身子向後輕輕一縱,意思不想動武。那三人卻不依不饒,轉眼間劍又刺到。碧落一咬下唇,抖手相迎,銀色鎖鏈如電光閃過,分明在夜幕下帶過一路龍行。
那邊,嫣如的聲音含了一份無奈,淡淡地道:“妹子,你這樣,當真要讓姐姐跟你動手嗎?”
——“哈哈,我看不必。”
一宣告朗笑語過後,眾人眼前光影閃動,持劍那三人一時呆了,眼看著手中兵刃變成了一把光禿禿的柄手,劍身何在,一時竟然找它不到。猛然抬眼時,只見面前已然多了一個少年,他笑吟吟地負手而立,容色間似乎是對眼前的四十餘人毫不在意。
不必說了,那少年除了凌笑然,再沒有別人。
其實他與碧落早就自遠處折了回來,隱在樹後,將此間動向看得一清二楚。夜深形匿,加之在場眾人心思全在宿塵身上,是以絲毫沒人察覺。剛剛碧落一意現身,他沒能拉住卻也沒隨出去,此刻見真的打起來,便驀然冒出護在了碧落身前,衣袖展處,刀兵霎時平息。
在場四十餘人轟然一亂之後此刻竟而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如見鬼魅般盯著笑然手中寒氣森森的短刃,有人隔了半晌終於脫口叫出:“素月匕首!他、他是笑閻羅!”此言一出,人盡悚然,大家慌亂之下左右張望,不自覺將圈子湊得緊了些。
碧落茫然不知——笑閻羅者,就是魍魎山莊少主的真正名號了,什麼“黑毛小狐狸”云云,那都是信口胡說,為了圓一時之場的。
若提到這名字來歷,閻羅二字不必多說,他魍魎山莊統領江湖眾鬼,想來也是當之無愧的。但那個“笑”字可就有些來頭了。想當年凌天承喜添子嗣,武林黑道奔走相慶,凡是見了凌少主的都不禁大為稱奇,說閻羅王的孩兒便是與眾不同,別人嬰兒生下來必然大哭,他卻不,偏偏“咯咯咔咔”地笑個不停,彷彿初誕人間便註定了一生的歡暢。凌老爺子邪僻了小半輩子,見兒子“天賦異稟”自然大喜,脫口便予了笑然二字做了名諱。此事在江湖上盛傳一時,清茗客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碧落臨行之時,他才會囑咐一句要她探問凌少主名號的究竟。只是她這三徒兒性子太靜,對逸事全無好奇,辜負了他一番趣意罷了。
眾人如此驚懼,倒也不是沒有緣由。魍魎山莊這小鬼頭平日素少出沒,然而每次現身,身邊必然是高手環繞,風浪大舉。如今有了玄陽劍一事,江湖上紛紛猜測,也有說法便是這小子身攜玄素二刃出莊,要掀起武林一場風浪來的。如今他乍然現身在這裡,讓人不能不想到這方樹林已被層層包圍,只等他一聲令下,眾鬼怪便要撲將出來把眾人分而食之了。到了此刻,人人額上見汗,都捏緊武器,心懷絕望地等著最後一搏,嫣如更是連連頓足,心說該死,萬萬也沒想到,一路上那個衣飾粗陋的小子不是什麼下人隨從,而竟是堂堂魍魎山莊的少主人!這回千算萬算,終究是錯漏了這樣一步啊……
笑然此刻目光閃亮,在眾人臉上一一看過,點頭道:“嗯,你叫嫣如。你,方才說我們阿螺是妖女。還有你,”說到這裡眼色冰冷下來,笑意淡然一斂:“你刺了我家狐狸一劍。用的右手是吧,好。”說著緩步向那人走過去。
那人眼中既驚且懼,然拼著股狠勁,丹田默默運力,卻忽然腳下不穩,向後軟了一步。如此一來,那人大駭,連退兩步顫聲道:“不對,有詐,中毒了!”
眾人聽得此言,慌忙當中提氣試探,果然不對,陣勢跟著大亂。五色缸原也是以毒術暗器著稱的幫派,如今這樣毫無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