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3(第1/2 頁)
《潮熱夏日觀察記錄》最快更新 [aishu55.cc]
卓灼上場前喝了一杯金湯力。
由工作人員臨時提供,不是很正宗,杜松子味淺,衝擊清爽之餘,苦味過重,最大的作用是讓人清醒。
其他人覺得好笑,調侃他是否是緊張了——哪裡用緊張呢,卓灼的啟蒙鋼琴老師可惜他不走專業的路,覺得他有天分,建議他不如順帶學習爵士。大學時,經由認識的同院師兄介紹,第一次接觸到校園樂隊。本來以為沒什麼可寫的,手下即興流淌的音符卻很誠實。
“得,既然有那個本事就別浪費!”
師兄正愁鍵盤手畢業,抓住他如抓住救命稻草,帶著他參加了新生歡迎晚會。
當然,最後樂隊還是逃脫不了解散的命運。大多數人畢業後的生活都比不上學生時代,在現實面前,無法像以前一樣為愛好提供充足的時間和金錢。
出國後,因為一些誤會和這群樂隊的年輕人在聖地亞哥經由潛水相識,性格上合得來,反而沒斷掉聯絡,便會業餘偶爾一起寫歌,為樂隊提供一些靈感,需要救場時幫幫忙。
不過,如今有半個身份是人民教師,在業餘愛好上就得考慮周全,適當收斂存在感。
如果不是回國前,熱情地幫他四處看房的王延臨近結婚,人生大事實在走不開,卓灼也不會同意被找來臨時頂他的位置。
“是朋友的耳夾。”
他將銀光摘下,攤在手心中,供她隨意觀看,同時道,“以前的耳洞早就長好了。”
非常簡潔的款式,一滴單調的碎鑽。
……
竟然還知道耳夾。
他在她心中的形象,應該同所有的俗物都無關。
臣妍想完,又恍然:其實是過於嚴苛了點兒,而且,沒那個不允許人成長變化的道理。
現在的卓灼,沒有少年時期那樣的孤傲冷漠,但本質上的高傲自我沒變,處事卻柔和很多。
這使得他總能有一種從容的脫俗,又不落於普通乏味,還多了一點坦蕩的直白。
譬如,玩樂隊時收斂無聲的肆意。
她想明白,索性笑說,“挺好看。”
臣妍從不吝嗇讚美,眉眼微動,“而且很適合舞臺。”
卓灼頓了頓,直起身沒說話。
有那麼兩秒安靜注視她的眼睛,引來臣妍的“怎麼了”,方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
“以為你會說不適合我。”他道。
這些年下來,卓灼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所有接觸過的人都說他簡直就是標準的苦行僧。但也不準確,卓灼並非那麼毫無所求,只是每一件他想要的東西,他都能剋制自己,估量環境和周遭人的反應,透過理性給出可行性和方法。
有一個說法是,人的一生從降臨的那一刻就在學習禁慾。
禁掉多餘的欲求,壓制過度的需求,如果失控,就意味著一生都會在起伏的情緒中度過。要想避免下場悽慘,最好找到釋放的時機耗盡。
卓灼曾經是禁慾者中的傑出代表。
高考後,遠離了卓波,新鮮事物層出不窮。過去的十幾年,他在漫長的沉默和孤獨中度過。父母強逼著他學習的各種業餘技能通通用上,進入大學後的時間,就變成了漫長的釋放。奈何實在是太會裝樣,研究生時期,導師有時候勸其他同學養成鍛鍊的習慣,都要拿他舉例。
“你們啊,就是太宅了,所以稍微忙起來就喊累。看看,人小卓就不是書呆子,”導師本人也有晨跑的習慣,頭頭是道,“所以時時刻刻精力充沛,搞起研究寫起論文自然就厲害。”
師兄就在臺下,壓低聲線,同老師話中的‘小卓’吐槽,“……每個老闆讓員工加班卻不給加班費都這麼說,就當提前體驗了。”
耳洞是大一的時候打的。
不痛,也是新奇的體驗。
暑假和周澤航他們吃完那頓飯,卓灼趁著國慶,戴著耳釘,一個人跑去西北旅行。
行跡從青海到甘肅,看遍了各種湖泊,體驗了露營,又去沙漠行走。
後來走的地方太多,失去了新鮮感,寒假乾脆開始嘗試一些極限運動。
高空彈跳、跳傘……期間碰上許多不為挑戰,只為宣洩的人。
高空彈跳的時候,碰上一個生意失敗的大叔。
自己的家裝公司破產,妻離子散,狐朋狗友一個不剩,剃去光頭來到山峰。反反覆覆地不敢嘗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