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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歡歡咬著嘴想了想,“好像是一條白色的蛇,有一個腦袋……它逃走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嘴裡還發出噝噝的聲音呢……就是這樣,噝——噝——。”歡歡伸著舌頭向她學著蛇吐信子的樣子。
第十一章節:流淚的蠟人(14)
她沉默了下來,照歡歡說的來看,這條蛇與別的蛇在外形上沒有什麼差異。可是剛才歡歡的話裡好像有什麼內容與她記憶深處的某樣東西相吻合。那是什麼呢?
對了!她一拍腦袋——是那條蛇發出的聲音,“噝——噝——”,歡歡剛才就是這麼學的,多麼形象啊。而她記憶深處的那樣東西就是:羅嬸跟她年過的,爸爸在閉眼之前從嘴裡發出的那“si”的一聲。
歡歡和羅嬸都用到了同一個音,但這兩個字會不會是同一個字呢?她有些懷疑這是自已的牽強附會,可是這種直覺卻十分強烈,那是人類天生具有的奇異的第六感。
難道爸爸死前看到過一條蛇?
可就算是這樣,也仍然無法解釋爸爸是被什麼東西嚇死的。連歡歡那麼小的孩子見了蛇都覺得好玩,難道爸爸會被一條蛇給嚇死嗎?
“姑姑!姑姑!”歡歡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子,“那個跳舞的人來了!”
她趕緊把臉貼在玻璃窗上往外看,可是花園裡只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歡歡,給我望遠鏡。”
透過望遠鏡,她終於看見了,原來一直以來歡歡確實沒有說謊騙她,在花園的深處草長得最茂盛的地方,的確有一個人在跳舞!
但是在望遠鏡裡看到的,只是一條瘦長的影子而已。
那個人在草叢中瘋狂而不幫疲倦地舞動著身體,就像一片在風中疾速扭擺的樹葉,似乎要把一切的精力在這一舞中用光。他的上半身很長,線條很清晰,可是他腰部以下的部位自始至終都隱藏在草叢裡完全看不見。
以前她去過花園的最深處,那些草雖然長得很高,但也只是抵達她的膝蓋而已,可是現在這個跳舞的人,他的下半身全都隱沒在了草叢中,一點兒都看不見。這使得那個人跳舞的姿勢顯得分外的怪異;如果不是因為兩隻手在舞動;一眼看去;她冷不丁還以為是……是一條大蛇在扭動!
蛇!一想起這個字眼,她耳旁似乎又響起了那“噝——噝——”的聲音,就像被一根尖利的鐵絲刺穿耳膜。
難道那個人是在跪著跳舞?她又仔細觀察了片刻,覺得不像。從那個人舞蹈姿勢的大幅度變化以及身體激烈扭轉的程度來看,跪著或坐著跳舞是沒法做到這樣的,他的腳也必須跟著靈活轉動才行。
莫非,是一個侏儒?
第十一章節:流淚的蠟人(15)
一想到“侏儒”這個詞,她全身上下忍不住一陣哆嗦。在她的印象中,“侏儒”是一個很怪的詞,用來形容很怪的一種人。她老覺得那些被稱為“侏儒”的人,他們看人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種仇視的敵意,恨不得把人撕成碎片。
可是,如果真是個侏儒,為什麼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跑到她家的花園裡跳舞?她家根本就是建立在一片荒郊之上,四面也全都是荒郊,怎麼會特意大老遠跑到她家來跳舞呢?
可惜,就是看不見那個侏儒的臉。
“歡歡,焦距已經調到最大了嗎?”
“焦距?焦距是什麼呀?”歡歡一頭霧水地問。
“算了,我自已來吧。”
她調了調焦距,人影是放大了些,可還是看不清楚臉,主要是因為那個人舞蹈的動作變化太快,而且又是背對著她們,想看清楚臉實在是不太容易。
不過這種舞也真是很古怪,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舞蹈,那個舞者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被掄來掄去的布袋,似乎隨時都可以被擰成麻花。
“歡歡,把窗戶開啟,隔著玻璃我看不清楚。”
“不行,一開啟窗戶他就跑了。”
“他現在正跳得起勁,看不見咱們的,快幫我開啟窗戶。”
“那好吧。”
她的眼睛明明一直沒有離開目標,可是窗戶一開啟,那個人影立刻就不見了,似乎對方真得隨時能看見她們一樣。
會不會是隱沒到草叢中去了?她拿著望遠鏡一陣搜尋。
突然,她又聽到了那久違的令人心悸的喘息聲:嗬——嗬——嗬——。就像一個溺水者瀕臨死亡時的垂死掙扎。
這聲音像有一種妖魅般的亂人心志的力量,似乎就生根在她的心裡,隨著她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