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簸箕,頃刻間便有白花花的食鹽從破口出,白鹽不停的傾瀉越流越急,一個首領模樣的武士一抬腳將那名刺破簸箕的同伴踢下了溪水,嚷道:“楞著幹嘛,都快來接鹽呀!”
那些原本凶神惡煞的武士霎時間變的慌亂無章,七手八腳的上前補住窟窿,一些則爬在地上去拾揀那些散落的食鹽,別看都是些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可他們就連鹽渣都不肯放過。
經過一番周折他們見到了那位格桑土司,那些原本值不了幾十兩銀子的食鹽,卻整整替李二桂賺回了幾百兩銀子。從華坪縣到這個名為會澤的地方,總共不過半月的工夫,這就賺進了一筆不菲的銀子,怨不得他要涉險。
聽李二桂事後向兄弟倆道明,文定才弄清楚事情的始末。這個格桑老爺原本乃是朝廷分封的白族土司,因為不滿沐公府的跋僱,憤而起兵相抗,憑藉著山澗前的天險,以及洞內錯綜複雜崎嶇詭秘的石洞,硬是打退了朝廷數次的圍剿。
沐公府眼見強攻不行,便採取圍困戰術,從各條通向山洞的必經之路上堵截企圖困死他們,只是一直也是成效不大。
沐公府的封鎖讓物質不得其門而進,其他的倒還罷了,惟獨這食鹽卻是萬萬缺少不得的,偏生這附近就是不產食鹽,讓人徒呼奈何。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此處不產鹽卻蘊藏著豐厚的銀礦,土司老爺用那些白花花銀礦吸引著商人們自動投身前來。
做完了這宗買賣,李二桂用幾十兩銀子遣散了那些挑夫,與文定、道定兄弟走上了官道向大理趕去。文定權衡再三,還是忍不住向李二桂勸說了幾句,讓他不要再做這種掉腦袋的買賣。
換來的卻是他毫不在意的笑曰:“文定兄弟,你這都是在家裡待久了,還沒能瞭解這漢夷雜居的地方,若是在這裡待上一段日子也就不足為奇了。在這裡少說也有十幾族各自不同的夷人,大大小小的寨子就好像是地裡的雜草,從來也沒人弄清楚究竟是有多少個。朝廷的規矩再好,可到了這裡誰會真的去理會呀!大家都是奔著銀子來的,只要有利可圖誰管這礙手礙腳的規矩呀!”
“不是有沐公府世守雲南嗎?難不成他們也會坐視不理?”
“大兄弟,哥哥知道你書唸的多,懂得的大道理也多,可這世上的事哪裡都會像書中說的那般。雲南這地方不像咱家鄉,大部分官員都是夷人自己充當,他們對付起自己的族人又怎會趕盡殺絕呢}咱們這些來此謀生的漢人自然也是入鄉隨俗,別說是我們這些小百姓了,就是沐公府那樣世守雲南的大官,還不是有銀子就撈,有田地就佔,若不是他們要的太狠,哪來那麼些個土司要起來造反,本地人都說雲南境內頂頂有錢的就是沐公爺,他的田莊從甘肅到雲南不下四百座。”
沐公府世受恩寵,家大業大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沒想到這等朝廷重臣來到這裡也變的不同於中土了。文定霎時間彷彿受到了一種啟迪,只覺得自己必須得重新考慮一番,既然已經到了此漢夷雜處之地,那些以往的規矩便得暫放一旁,不然是很難適應這裡,到時侯別說是發跡,就是生存下去都變成了件難事。
當然不再墨守成規也不代表著為了銀子,什麼事都乾的出來,好像這回李二桂將食鹽賣給逆臣賊子,文定就一直不能釋懷。
往後的一兩個月,文定兄弟跟著二桂東奔西走,大多是買些糧食到偏遠村寨換回當地特產,比如蟲草、當歸、天麻、田七等藥材,轉手再賣給大理城內那些來此進貨的各省行商,這一進一出就是兩份銀子。
在李二桂的指點下文定也時有入貨,只是文定不忍像他那樣把收貨的價錢壓的太低,是以獲利也總是比不過他,二桂還常常藉此調侃文定是婦人之仁,文定則是毫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
對這些善良的白夷人,文定總算是有了一些認識,他們好客、勇敢、善歌善舞,大多信佛且喜愛蘭花,兼有北方人的率直與南方人的萬般柔情,難得的是還保留著那份淳樸。
在他們身上,文定看到了古人所具備的優良品質,可嘆的是這些優良傳統則是一點一點的從漢民身上流失。
與人相交貴在誼切苔岑,有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文定與如今的李二桂在做買賣上的風格迥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背道相馳,一個是要儘可能的賺更多的銀子,一個則不願違背自己的良知;一個只想賺那份心安理得的銀子,一個則對那些禮義廉恥不屑一顧,如此南轅北轍的二人,自然是難以長久的合作下去。
初一開始彼此看在親戚的份上相互間還能保持著謙恭,即使有些重話也不過是希望能說服對方,可三次五次不見成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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