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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股屬於男人的堅毅氣息……卻如影隨形。
“然然是在報社工作吧?”
“……”
“工作累不累?”
“……”她沉默不語,挺直的脊背倔強冷僵。
“然然?”
二樓的樓梯口正對著露臺,舒杳寧獨自一人站在那兒,燈光昏暗,落了滿身寂靜。她目不斜視,直直走進奶奶的房間,嘭的用力關上房門。
男人停步在原地,眸色複雜的看了眼走廊深處。
時光不饒人,當年的小丫頭也長大了,同樣增長的……還有與他們、與舒家的隔閡……
“大哥,”舒杳寧早在他們上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不過卻是等到杳然走後才開口,“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神色平靜,如杳然那般視對方若無物,這本是兩人都熟悉的相處方式,卻讓舒杳安心有不悅。
“剛到。”他皺眉,最終還是撿了個不相干的話題,“怎麼把未婚妻一個人丟樓下?”
舒杳寧吸了口煙,指間點點星火閃爍,“有綺綺陪她,大哥,你少和舒杳然攪一塊兒。”
當這三個字合著煙從嘴裡吐出時,他還是感覺到了一股無法言喻的陌生。
舒、杳、然……
怎麼會有這麼變扭的名字?
“杳寧,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他的語氣很疏遠,致使舒杳安皺了皺眉頭,“然然也是舒家的孩子,你的妹妹。”
“我沒說她不是。”
“……你瞧瞧你這態度,”一說起然然就變臉,“你會對綺綺這麼說話?”
舒杳安並不想一回家就苛責他,只是做哥哥的,一碗水得端平。
“大哥,你非得把氣氛弄成這樣麼?”兩人互不服軟,只會不歡而散。
“然然變了很多。”與舒杳寧的不耐煩相比,舒杳安顯得沉著多了,“很多人都說綺綺像然然,可要我看……她們不像。”
舒杳寧的眉頭越皺越深,“本來就不像。”
“綺綺越來越像以前的然然,而然然……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舒杳安彎眼微笑,聲音雖是淡淡,卻字字如鈞石,舒杳寧一震,幾乎是從心裡排斥這句話,“大哥,你說什麼呢。”
綺綺就是綺綺,不可能、也永遠不會成為別人。
舒杳安在四兄妹中排行老大,只不過所在的部隊在邊疆,一年也難得回家一次。相對的,長年見不到人的結果便是——對方是胖是瘦變了沒變一眼看穿。
“覺得綺綺和然然的關係好罷了。”他並沒深言,淡笑道:“綺綺剛來咱們家的時候就愛纏著然然,上學同校上課同班,現在連工作的地方也找一塊兒去了。”
與然然不同,綺綺因故從小流落在外,直到十歲那年才找回來。
“學的專業一樣。”說起這點,舒杳寧滿心無奈,“綺綺就是太任性了,最初還鬧著要當外景記者,我沒同意。”
普通報社的外景記者還得滿城跑上跑下,更別提是走軍事的報社了,哪裡有天災就得往哪裡跑,與戰士堅守第一線。
小丫頭小時候就吃了不少苦,他怎麼捨得看她重蹈覆轍。
“所以綺綺只需坐在辦公室,改改資料排排版。”舒杳安笑了,只是聲音卻變得冷冽起來,“而然然……卻天天在外奔波。”
***
杳然來到奶奶房間的時候,保姆正在喂她吃晚飯。老人注意到她,連連衝她招手,“然然,快來奶奶這裡。”
她看著老人,唇角微翹露出個淺淺的笑容,“奶奶……”
老人飯也顧不上吃了,保姆為她擦乾淨嘴邊的菜漬,退到一邊將位置讓給杳然。她走過去,蹲□將腦袋擱在老人膝蓋上,“奶奶,您想不想我?”
“當然想,不過比起然然……奶奶還是最想綺綺。”老人抬手輕輕摸著她柔軟的長髮,滿是皺紋的臉上透著幾許憂愁,“綺綺都有幾年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受欺負了沒有。”
杳然閉眼輕笑,聲音卻啞了下來,“奶奶放心,她呀……
只會欺負別人,哪裡輪得到被欺負。”
“也是,綺綺啊……在家裡就是個小霸王。”
幾年前舒奶奶突發腦血栓,命雖保住了,卻留下後遺症,頭腦越來越不清醒,在外不歸家的明明是舒杳然,她卻一直以為是舒杳綺……
其實分不分的清誰是誰並不重要,她只需要知道,奶奶是真的關心她牽掛著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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