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第2/2 頁)
噼啪一聲,燭花爆了一下,屋裡安靜極了,崔拂無端覺得害怕,起身慢慢走了幾步,開闊的房間裡空蕩蕩的,什麼擺設玩器都沒有,只放著一張床一張榻一張長案,倒是牆上東一片西一片,到處掛著刀劍弓矢,果然是蕭洵。
相處這一個月裡,除了對她,蕭洵好像,只對刀劍有興趣。
同床時鎧甲貼著肌膚的怪異感覺驀地浮上心頭,崔拂下意識地攥緊領口,臉上一陣熱,在惶惑不安中,生出一種難言的羞恥。
沒有誰會在最親密的時候,依舊穿著鎧甲,在蕭洵眼中,她到底算是什麼?
崔拂垂目,苦笑,到主人屋裡等候,是婢妾侍寢的規矩,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麼可問的。
刁斗聲遙遙傳來,三更了。
茶碗裡水已經涼透,門外腳步整齊,巡邏的崗哨列隊剛剛走過,蕭洵還是沒有來。
“崔夫人,”王舉閃身進門,送上新煮的酪漿,“大王還要再過陣子。”
崔拂點了點頭。
蕭洵一向最不耐煩辦正事,若不是極其緊要,斷不會商量到這時候,會是什麼事?
方才程勿用提起定並二州,定不知指的何處,但並多半是指幷州,這是大涼的屬地,兩州落空,難道,蕭洵與大涼結親的事有了變故?
可這與她有什麼相干,為什麼碧桃說,今夜有許多人因為她不得安寧?
房門突然開啟,冰涼的空氣灌進來,蕭洵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前。
崔拂下意識地站起身來,不知怎的,突然很想告訴他,不是她。
然而他陰鷙的神色,又讓她猛地停住了步子。
燭花又爆了一下,輕微的噼啪聲,蕭洵望著崔拂,一步步走進門內。
昨夜醉後的糾纏顛倒驀地劃過眼前,交纏在一起的,是刀光血光,陰謀和刺殺,紅綃帳中,她以自身為餌,誘他入彀,又在他情最濃時,殺了他。
這個沒有心肝的女人!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死過一次後,竟又回到了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蕭洵停住步子,沉聲道:“過來。”
崔拂默默來到近前,抬頭看他。
蕭洵低頭,對上她如水般的眼睛,依舊是不可抑止的沉溺感覺。三年前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溼漉漉的眼睛向他一望,明明身在敵國,明明到處都是追殺的刺客,他那麼一個疑心極重的人,卻還是立刻相信了她,對她沒有絲毫的防備。
於是最終,他死了,死在她手裡。
恨意湧上來,愛意卻同樣深沉,蕭洵看著崔拂,張開了胳膊。
崔拂本能地縮了一下,耳邊聽見蕭洵低低的聲音:“服侍我更衣。”
臉上霎時火辣辣起來,崔拂低頭,指甲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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