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第2/2 頁)
崔拂又拈起一塊檀香埋進炭盆,微微抬起眼皮:“你想說什麼?”
“婢子不敢說什麼。”碧桃很快收好食盒,福身行禮,“時辰不早了,婢子告退。”
軟簾微動,碧桃悄無聲息地走了。
苦澀的藥味隨著她一同離開,崔拂推開窗,讓外面溼冷的空氣透進來,隔得太遠,並不能聽見飲宴的動靜,不過蕭洵最不耐煩與人敷衍,能飲到這個時辰,看來是真高興。
這門親事,想來他是極滿意的。
碧桃一再明示暗示,無非是想告誡她,她的好日子不長了,只待新夫人進門,她就會被蕭洵掃地出門,大鄴的人真是奇怪,她好心救下蕭洵,蕭洵卻如此待她,她根本就不在意碧桃,碧桃卻如臨大敵似的,屢次挑釁。
“夫人要安寢嗎?”侍婢阿金捧著沐盆走到近前,輕聲詢問,“時辰不早了。”
崔拂點了點頭。
卸妝淨面,篦發漱齒,炭盆移到屏風後,罩上熏籠隔住煙火氣,屋裡暖融融的,崔拂躺在輕軟的被子裡,卻遲遲無法入睡。
她有點怕,害怕睡著之後,又要做那個夢。
翻來覆去,似夢似醒,二更的刁斗聲模糊不清,夢境與現實沒有了邊界。
紅綃帳中的刺殺,血光遮蔽珠光,晃動的刀劍,蕭洵帶血的慘笑,忽遠忽近的,他喚她阿拂的聲音。
有誰在身後說了一句話,崔拂本能地知道是極重要的話,極重要的人,極力想要回頭去看,可手腳像是被捆住了,怎麼都掙脫不開,正在焦急萬分時,突然聽見清晰的一聲喚:“阿拂。”
崔拂猛然醒來。
蕭洵來了。
他躺在身側,緊緊擁抱著她,他貼得這樣近,鎧甲的寒氣穿透寢衣,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蕭洵很快撫上來,握著她的手在嘴邊哈氣:“冰著你了?”
崔拂說不出話。今夜的他與白天很不相同,記憶中那個肆無忌憚又愛說愛笑的少年霎時間回到眼前,他呼吸灼熱,吹在她手上心上,濃重的酒氣讓她也有了幾分醉,只是默默搖頭。
蕭洵灼熱的嘴唇一點點擦過,丈量著她的面板,他聲音含糊,意想不到的溫存:“怎麼這樣怕冷?都起雞皮疙瘩了。”
崔拂藉著帳外的燭光,抬眼看他,他忽地向她一笑,露出尖尖的犬齒:“我給你暖暖。”
衣帶倏忽被扯開,蕭洵吻了上去。
不像前幾次那樣,粗暴狠戾,反而處處小心,流連纏綿。鎧甲漸漸捂得熱了,貼在心口,恍惚也有幾分暖意,崔拂在陌生怪異的體驗中,緊緊閉上了眼睛。
卻又被他吻開,他咬著她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在耳邊喚她:“阿拂。”
崔拂又看見了當年山洞中的少年,生死之際,依舊毫不在意,只想問得她的姓名。當年那個少年,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身份,她與他中間隔了整整三年的歲月,她卻還是記得初相遇時的每一個畫面。
“阿拂,我的阿拂,”犬齒一點點廝磨輕咬,在耳垂留下酥酥麻麻的感覺,“不要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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