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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索威尼亞。”蜜娜的聲音和心情都空空洞洞的,如在幻夢之中。她正在啜飲一杯奶綠色的苦艾酒;這是此時倫敦咖啡館中最受歡迎的藥劑,而蜜娜是在與今天下午這瘋狂行為吻合的一時衝動下點的——還是她的伴侶建議她喝苦艾酒的呢?此刻她也記不得了。但有時當她稍微清醒些,她會想到她目前的狀態部份原因是因為這杯酒。
川索威尼亞……她模糊地想到數個月前,強納森的聲音說過同一個地名……一個貴族,住在川索威尼亞的荒野之地……是的,沒錯。強納森出公差就是到這個地方,或這個地方的附近去的。他的上一封信,那麼久以前寫的,便是來自川索威尼亞的某個區域,來自德古拉城堡……
只是她未婚夫的影象卻迅即褪逝。
她心想:“我知道這名字意味著什麼……越過一片廣闊森林的地方,四周環繞著巍峨高山,還有青翠的葡萄園。還有花,我幾乎可以看到這些花,嗅到它們的香味;在上帝的綠色地球上,再沒有別處找得到這麼脆弱又這麼美的花了……”
王子傾身向前。他好年輕——她想著,注視他平滑的臉映照的燭光——好英俊。和其它男人很不相同,高高在他們之上。
他悄聲說:“你對我故鄉的描述,好像你曾親眼目睹一般。”
蜜娜讓自己的眼睛閉上——只是一下子。只要閉那麼一下便讓她感到很平靜。她閉著眼睛說:“也許,是你的聲音吧。那麼……熟悉……就像從不知哪個夢裡傳來的聲音。在我孤單一人時……可以給我安慰。”
她又睜開了眼睛;輕鬆,卻又睏倦。蜜娜接觸到她同伴的目光,含糊地想著這接觸實在是太長太長了。然後,她也不確知他是怎麼辦到的,只是他突然便坐在她的身畔了。他的右手放在她的頸部,手指輕柔又堅定地摸索,愛撫。極具佔有性的,彷佛這是世果上最自然的事……。
她的唇忽然爆出一聲昏眩的笑,驀地站起身,解脫這肉體的接觸,似乎她知道這是她能夠這麼做的最後一個機會了……接著一個問題又不知怎的由她唇間飄出:
“王妃怎麼樣了呢?”
他的藍眼睛因此眨了眨。“王妃?”
蜜娜望向咖啡館的大廳。“我總覺得應該有個王妃的。有飄逸的長髮,髮色是……是……還有如貓般令人迷醉的眼睛。長袍,式樣——很古老。她的臉龐……”
蜜娜慢慢陷入幻覺般的狀態。這不只是豐富的想象力而已。她知道她仍在這兒,在倫敦的盧爾咖啡館裡,然而……另一種現實也同時存在。
“……一條河。”蜜娜清晰地說:“王妃在一條河裡,不,她就是一條河,充滿了哀傷和心碎的淚水……”
說到這裡,魔咒——或無論是什麼——消失了。也許不是全然消失,但已減弱到足以讓蜜娜看清她的話對王子有多大的效果。
她舉起雙手矇住臉說:“我在胡說八道什麼。那杯苦艾酒……我不該喝的。你覺得我很荒謬吧。”
“絕對不會的,伊麗莎白。絕對不會。你瞧,曾經是有一位王妃的。”
“你一定要說她的事給我聽。”
“我會的。”
說著,他站起身,伸出一隻手邀她共舞。小提琴的樂聲飄揚;蜜娜起身時只覺滿腦子苦艾酒的昏眩,然後她便被轉進優雅的華爾茲中,置身於好似有千萬只的燭光中……
如夢似幻的狂歡心情,一直持續到次日清晨。蜜娜一個人坐在奚靈莊園花園裡,她最喜愛的長樸上,數著每一分每一秒,等待再與王子會晤的時刻。她抬起頭時,看到霍布急步走過來。這個老僕役長手中,託了一個銀托盤,上面盛放了一封信。每一個僕人都知道小姐的客人一直在等待某人的資訊。
蜜娜顫抖檢視信封;不是強納森的筆跡,但是,來自布達佩斯,必定是他的訊息……蜜娜以抖動的手指撕開了信。寫信的是聖約翰聖瑪麗醫院的文嘉莎修女。
親愛的女士——
強納森。哈克先生說我寫信給你。哈克先生的病情雖己日趨姅轉,伍尚無法自己執筆,感謝上帝和聖約翰、聖瑪麗。他因罹患急性腦膜炎,在我們的照顧下已將近六週。他希望我傳達他的愛……
強納森還活著。他還活著!蜜娜跳起身來,對低聲為這好訊息向她恭賀的霍布不加理會,在喜出望外的心情中舉步要跑過花園,急於分享她的快樂……只是她才跑了幾步,卻又猝然放慢了腳步。
她怎麼會一下子把過去這幾天來,成為她生活中心的人給忘了呢?
“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