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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後不遠那輕微的窸窣聲,極其細微,不經受過訓練尚以為是樹葉搖曳的沙沙響,下意識回頭被凌邪一手扳了回來,“別看。”
“那是什麼?”
他沒回答,把著方向盤,明明是曲折的小路,他卻開得越來越快。
我瞟到反光鏡,隱約數條似人黑影在林間追了過來,數點熒熒綠光隨之晃動。月光下尤為詭異。
我總算明白他為什麼沒用司機而是自己開車了。
“這事應是在今晚定下結果了。”他依舊淡淡道,“元老院已經開始重視,中央廳那邊得開始行動了。”
我怔了怔,這事今夜一起行動會是凌邪的原因嗎?雖然關係到家族之間的恩怨,裙帶關係良多,一方出事,多方受著牽連,但是真的有必要他親自出馬?
車後妖物窮追不捨,卻似乎沒有攻擊的意思,像是試探,又像是觀察,凌邪翻了一整座山向山群裡深入,在一條崎嶇的岔路前停下。樹影婆娑,月光漸盛,他拉著我往岔路走。
“那些妖獸……”
“沒事。”
路並不長,夜裡的風陰涼而潮溼,我剛打了個瑟縮凌邪就脫了我的大衣將我裹嚴實了,這種程度的黑暗對我而言跟在白天沒有什麼區別,利落快速前行,身後一片沙沙響,而那些巨大的黑影只是與我們保持一定距離無聲跟著,這種感覺不好受,詭譎無比。
蜿蜒到半山腰時我看到了一個洞穴,有兩人守著,火光跳躍地透出來,有望了望四周的景,山巒,月光,峽谷,洞穴,竟感覺有些熟悉。
“這是……”
“製造人偶的異教團廢址。”
我愣了愣,心裡突然有點什麼東西,涼涼的,湧出來。
這裡就是阿梨渡過的地方。
九年前,阿梨就是在這裡,被父母微笑著送進四年光陰中暗黑慘絕的深淵。
五年前,陸岐就是在這裡,舉著火把,一地廢墟中溫柔地看著她,同樣微笑地說,不要害怕。
到底是哪一個,更加令人不堪。
親眼所見洞穴,冥冥之中突兀地感受到一股妖譎邪氣。
我望了望那守衛,摸向腰間短刃,卻發現是空的,與此同時凌邪已如一縷黑煙般靜謐繚繞到守衛身後,雪光在那人脖子間細細一閃便倒下了,另一個守衛尚未張開嘴,刀鋒已經在他脖頸後瞬息一進一出,下一秒,癱在了凌邪懷裡。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全部解決了,有些呆,都離開BN這麼久了,他那身手竟然未曾生過。走過去時他將屍體放倒在地,我看著那人後頸,血泊泊
地流,心想這麼個人就這麼死了。
凌邪只是低聲淡淡道:“不必在意,這裡每一人,都並非是可以原諒的善類。”
我看了看洞口,點點頭。
洞穴不深,一路竟然無人,地面牆壁的圖騰與花紋仍在,插在牆梁兩邊的火把灼灼燃燒,浮雕腐蝕的厲害,越往裡走那種陰森感與血腥味越加濃厚。
我似乎可以聽見當年那些被葬送了的少女哭泣與怨念,洞穴裡只有聖女祈禱的冰涼雕像見證那長年扭曲殘忍的事實。
說話的聲音是由洞穴一方寬敞空間內正中間的那扇木門內隱隱傳來,木門腐壞大半,半掛不掛地掩著。
我收起聲息湊過去聽。
“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中年女人的聲音,有著冷而高傲的浮華,想必是個貴婦。
短暫沉默。
兀地,鎖鏈晃動的聲響,一陣冷笑,仍是她的。
“好大的膽子,你的魂兒當真是被那妖怪攝去了嗎?枉我養你這麼多年,枉陸家養你這麼多年,你對得起麼,陸岐?”
我差點就立刻摶槍抓刀破門而入衝進去。
他在裡面。
陸岐在裡面。
竟然在……這個地方。
我以為我是聽錯了,委託尋找陸岐的,不正是陸家嗎?
凌邪一把攔住我,用眼神示意我繼續聽,按著我的肩膀,我哽了一會兒,緩了心跳。
裡面房間又有片刻的寂靜。
驀地,女聲響起,輕輕地,卻像嘲諷,好似夜潮中泛起的一股冰涼浪花。
“你還是對她念念不忘,是麼?”
她一聲一聲地笑,“她就要來複仇了,你看到科薩恩家族了吧,當時她把她的父母逼到了什麼地步?!看見那些她控制的食人怪了吧,她來殺我們了,她要陸家就此在大陸上消失,我,你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