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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倚著他的身體海水中沉浮,麻麻地從頭到腳淹沒掉。
很久之後,以為已是一個世紀,他戀戀不捨淺淺蹭著我微腫的嘴角,在兩人沉默後,他抱著我,一字一頓,在我耳邊,低而有力地開口。
“紀夏,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我不能失去你。”
整個晚上氣氛都很微妙。
他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釘在了我心上。
他是除了開讓我臉紅的玩笑外很少說情話的人,我愛你,我喜歡你,之類的,少之極少,正因如此,他徐徐告訴我他的心意時,我除了心臟停跳的震懾和氾濫到極致的幸福,沒有別的意識來思考其他。
可靜下來了卻越顯尷尬。
夜深時他還在書房忙,我因為第二早要出門便先睡,迷迷糊糊時感到床一側
一沉,暖烘烘地被抱住了。
踏實又舒服,便往裡又縮了縮,腦袋總算是發現了不對勁,眼睜開又閉上了,猶豫了一下翻過了身,他的手臂因為我的動作從我身上脫了下來。
我一直裝睡沒動,就揹著他,臉向著落地窗,月光透過窗簾微亮澄澈。
他再也沒有抱過來。
***
第二日我拜訪了陸宅。
已是秋天了,山間成片的楓樹燃燒為連綿火紅的錦緞鋪展開。
接待我的竟然是陸夫人。
“那之後,自家許多人,便一戶一戶分出去住了。”
會客廳華麗卻清冷,陸夫人戴著白玉牡丹戒的手指拂過被茶水熱氣醺得氤溼的光滑杯沿,低垂著丹鳳眸,紫衣金紋,長髮高盤,儼然是大戶貴婦端莊閃耀打扮,容顏漸不復曾經風華傲氣,卻仍持著經歷炎涼的嫻靜與卓越風情。
還是被自家人……瓜分了麼?
“宅內空房閒置甚多,紀姑娘若是喜歡這兒的景,便可多住幾日。”
我點頭謝了,無論陸家如何,坐落的地方的確是幽靜清晰。四周山群幽谷,翠林楓葉,瀑水飛花,雲海煙霞,怎的看都是世外仙境的地方。
我望著她的笑,很想問她。面對如今萬變滄桑後支離破碎的現實,她有沒有後悔過。
帶著汀叔囑咐的東西去找陸岐,侍女將我領到那夢境中出現無數次的偏僻後院,小小□,一方梨園,院中直立著一間小閣。
“從那以後二公子一直就住在這兒了,放著好好的大房子不住,怎麼也勸不過來,老夫人不知為什麼也由著他,”侍女見我有些出神地站在後院門口,開啟了話匣子。
我望著後院裡忙碌的身影,一時不知該不該叫他。
物是人非,住在這兒的昔日紅顏不在。
那一夜後,三年前他栽下的梨木瞬間枯萎,虛幻夢境中開滿的梨花已經抽乾了它們所有的生命力,抑或是對著煙消雲散的同名女子作了無聲地哀念,絢爛綻放後凋零,若煙花極美的瞬間,若金髮女子的傾世笑顏。
而如今我所看到的,是代替了那株株枯木的一棵棵嶄新小樹。從那纖細秀美而曲折的樹形來看,依是梨花木。
種的雖多,但個小葉少,一眼望去稀稀落落的,像毛未長齊的小丫頭片子,瘦瘦一把。
男人穿著棉布衣,袖子擼了起來把花園一角一株小樹打理好了,直起了身,扶著腰另一隻手用手背抹抹額頭,深吐出一口氣,然後自然而然地將目光放了過來,好像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在那裡一樣。
“唷,小紀。”
我被驚在原地,忘記了回應。
他他他他……
他聳聳肩,若幾個月前與我搭檔的模樣一般,自說自
話地走過來。
“哎,本來想春天再種的,可這一大把枯樹看得老子真是心裡硌得慌,黑黝黝跟鬼似的,全被當柴燒了,光著院子也不是個事兒趕哪天翹辮子了阿梨還不是得當著無常的面掄鞋底子抽我。”
我壓根就沒聽他在說什麼,只明白那欠抽輕浮的調調又討厭地回來了,記憶裡那欠抽輕浮的陸岐又回來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那張乾淨的臉上。
天空之神在上,他刮鬍子了。
敢情葉奈那本“美男子跳躍大搜查!葉奈奈醬資料檔案薄”小冊子又可以多添一頁了。敢情共事這麼久我才發現陸岐竟然是個美青年。
鬍子拉碴是猥瑣大叔,刮下來就是霸氣張揚美青年,這讓我的小心肝如何承受得住簡直和“無名學妹摘下眼鏡就是閃耀萌系美少女”這一ACG定律不分伯仲。夢裡見得朦朧,真人紅